她嫁予他之前,林夙曾嘱咐过顾粲,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她。
顾粲人虽总是沉默寡言,但却如林夙所言,尽到了丈夫应尽的责任。
他对她很好,只是不爱她而已。
前世她拼尽所能,救了他,也只是为了还他一命。
想到这处,林纨终是禁不住腹痛,渐渐失去意识,昏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后,她竟发现,自己的身子被腾空,整个人都蜷在了顾粲的怀里,面颊贴着他被洇湿的冕衣。
雨已经停了,空气虽湿寒,却又清爽怡人。
地上有着浅浅的一滩积水,顾粲或许是为了抱着她,并没有看见,他的歧头履踩到了上面。
积水混着泥,溅到了他的衣摆上。
顾粲见她清醒,却仍小心地控制着臂弯的力道,就如对待玉瓷般,生怕她碎在了他的怀中。
林纨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对他道:“我没有事,你放我下来吧。”
顾粲低首,眸色微郁地看着她,回道:“我带你去医馆。”
车夫留在轩车处,林纨的侍从紧跟在二人的身后,待寻到豫州当地的一家医馆后,侍从留在外面静候,顾粲则横抱着林纨入内。
虽说适才下了雨,但这家由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的医馆,仍有病患来寻医问病。
一个总角小童左手提着药包,右手则扶着他身侧拄拐的老妪,小心地迈过了门槛。
那老妪和小童与顾粲和林纨擦肩而过时,都禁不住多打量了二人几眼。
林纨没什么力气,任由顾粲抱着她,医馆里满溢着她熟悉的药味。
顾粲将林纨放下后,医师掀眸,见眼前的二人容貌出尘,衣着也很是华贵。
那女子虽穿着男装,可是那副纤柔无依的模样,一眼便能让人识出真实性别。
医师为林纨诊脉时,顾粲的心似是一直都悬在咽喉处。
他生怕林纨和她腹中的胎儿会出事。
医师诊脉后,微微沉吟,对林纨道:“小娘子脾肾寒湿,气虚不摄,人便容易神疲肢倦,从而头晕气促。”
顾粲听后,又问向医师:“那孩子呢?”
林纨也是一愣,什么孩子?
医师抬首,看向了眼前容颜俊美的男子,回道:“小娘子是气虚导致的月事崩漏……郎君以为是什么?”
顾粲一时失语,噤住了声,而后又有些怀疑地问向那医师:“她…她没怀孕吗?”
林纨听到顾粲这番话,也是不解地看向了他,顾粲怎么会以为她有了身孕?
医师啧了一声,又问向林纨:“你二人到底是不是夫妻?怎的他连你有没有怀孕都不晓得?”
说罢,医师又看了看顾粲,暗觉这位年轻郎君的皮相倒是生的好,就是脑子有些不大灵。
林纨捂着小腹,不欲再与顾粲讲任何话,也不知该回医师什么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