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监院中。
陆沉坐在披着虎皮的太师椅上,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拿着一卷古籍,貌似看得入神。
不过他的心思,却未全在书上,而是在想事。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清流党的背后,必定有人在操控着他们。
原因无他,清流党人大部分都是言官,平素一丁点小事,都要死谏,而他先是抓了清流党人的领袖祝孝安,昨日更是将前来闹事的清流党人扒了官袍,可清流党竟是一反常态,忍气吞声,没有立时上书参他……
这着实不符合清流党动辄便上参死谏的风格,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清流党的背后,有人在主导他们,让他们暂时忍耐下来,在合适的时间,再突然联名上书,发起攻势。
陆沉已然可以盖棺定论,清流党人针对他,正是受人怂恿指使。
不然以清流党人说干就干的性子,不用自己昨日闹那么一出,也早就折子像雪花似地飘到文帝的案头了。
可出乎陆沉意料的是,那幕后主使,竟似颇为沉得住气,自己故意露出破绽,让他能够得以借题发挥,可直到眼下,还未见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
陆沉反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愠怒地站起身,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此岂能成大事!
老子扒了那么多清流党人的官袍,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个对自己全面发起攻势的机会么?
他原地踱了几踱,却见顾岫泽慌忙进来。
“院长,冯公公来了!”
顾岫泽沉声道。
陆沉默然片刻,随后微微一笑,说道:“快请进来。”
下一刻,冯吉没等顾岫泽出去相请,便自行走了进来。
老冯满脸急色,不待陆沉说什么,便兀自焦虑的走到陆沉身前,刚想开口,可像是忽然顾及到什么,硬生生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