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百般不愿,陆沉到底还是将鸢鸢亲手熬制端过来的参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望着碗中还剩下几粒鲜红的枸杞,他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苦涩,只要体内那只蛊虫一日不除,别说是喝参汤了,早晚就算是喝这天底下最滋补的汤药亦是无济于事,如果再任由体内那只蛊虫兴风作浪,怕是还有性命之忧。
欲望可以克制,但性命攸关,实在不能马虎大意,不管花青虞是为了活命吓唬自己也好,还是蛊虫真的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也罢,等正月十五过后,待宫禁解除,就得入宫请示,押着花青虞出发前往苗疆寻找解药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沉度日如年,每与叶芷柔、鸢鸢行床榻之事,蛊虫都会闹腾,而随着次数的增多,蛊虫噬咬血肉带来的疼痛也愈发明显。
直到上元灯节,陆沉好不容易说服叶芷柔、鸢鸢这对姐妹花大被同眠,可结果情欲刚起,便觉心如剑刺,疼得他脸色煞白,强咬牙忍耐,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等得欲望退却,才有所缓和。
陆沉就怕蛊虫在关键时刻再次跳出来兴风作浪,所以提前服用了六颗百香丹,以为如此就能万无一失,即便不能将蛊虫完全催眠,想必也能令它安静一些,不会使其发癫发狂,可没想到六颗百香丹都不能将其催眠,陆沉不由凛然,看来百香丹对这蛊虫是彻底失效了……
床上这对姐妹花皆是羞怯怯的,本以为接下来就要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正是心中惴惴,羞涩难当,却见陆沉忽然痛苦不堪,汗流不止,叶芷柔最先反应过来,慌张问道:“焕章,你怎么了?”
鸢鸢也是吓得不轻,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陆沉这样了。
陆沉摆手,豆大的汗珠砸落在床榻上,大口喘息道:“我没事,就是在东境打仗时的旧伤发作,挺一阵子就好了。”
他身有旧伤,鸢鸢从未听他提起过,当初看着他身上的伤疤便已然心疼之极,没想到他身体竟然还留有隐患,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鸢鸢顿时心像是被大手揪住了一般,小手紧紧抓住他的睡袍,眼泪簌簌而下。
叶芷柔身为国公府嫡女,刚毅果敢,不似鸢鸢那般柔弱、伤心之下必定泪水直流,但见陆沉这“旧伤”发作,竟是痛苦不堪,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仍不由担心不已,轻声道:“要不要去找个郎中过来瞧瞧,我看你……”
陆沉强笑道:“不用,这旧伤不过偶尔发作,我早就寻郎中看过了,于性命无碍,你不必担心。”
他说是无碍,可叶芷柔鸢鸢岂能放下心来,屋子里一时气氛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