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寰一怔,讶异道:“什么?”
陆沉落寞一笑,道:“岳父您想必一定在心中不解,我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大,几乎和从前截然不同,其实先前我所说的什么梦境,什么圣人,都是掩饰的鬼话而已……”
无中生有,可谓他重生以来练就的拿手好戏,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叶寰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事实上也曾在心中做过这种猜想:“你难道……一直是在伪装?”
对聪明人编瞎话就是省事,这位岳父大人都会抢答了,陆沉点头道:“岳父您明察秋毫,一语中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饶是泰山压于顶都面不改色的叶寰,亦不由一惊。
陆沉察言观色,说道:“岳父您也一定在费解,小婿为何要伪装,明明胸有丘壑,性情亦绝非那般嚣张跋扈,却甘愿被人唾弃厌恶,甚至被人背地里骂做酒囊饭袋。”
叶寰确实费解,谁生而为人,明明有惊世骇俗的才华与见解,却愿意隐藏不露,甚至被人骂做酒囊饭袋,也在所不惜?
理由是什么?
“本来这件事小婿是打算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可岳父您不是外人,告诉您也无妨。”陆沉负手而立,声音愈发的寂寥,仿佛已然将这红尘浊世看透,说道:“朝堂之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小婿从小耳濡目染,心中不由厌弃万分,权势滔天如何?掌控四海又如何?到了不过是过眼云烟,待百年之后,归于尘土,若真有轮回,功名利禄,难道还能带到下辈子去不成?”
叶寰神色沉重,说道:“所以你选择隐蔽锋芒,纵使胸中藏有天地,也从未显露出一丝一毫,目的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你,最重要的是,不想让朝廷对你委以重任?”
和这位岳父大人说话也太省事了,无须浪费多余的唇舌,陆沉心中暗笑,表面则仍是一副看透世事的超然模样,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说道:“都让岳父您猜到了,小婿隐匿才学,故意装作嚣张跋扈,就是想让朝廷、让陛下知道,我陆沉,不堪大用!”
人各有志,有的人向往权利,有的人向往财富,有的人向往自由。
本以为这么说,叶寰会表示理解,可这一次,陆沉却是失算了。
叶寰沉默许久之后,刚毅的面容忽然掠过一丝怒色,寒声道:“所以你肆无忌惮的和衍王交好,也是算到了陛下定然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心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