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映寒语气平和,既没有因为晋王的势如破竹而得意,亦没有因为自身性命难保而惶惑。她就那般语气平常地请太后入座。
太后坐了下来,来之前准备好的话似乎没法出口,她悠悠叹了口气:“映寒,你知道,哀家一向喜欢你。”
宁映寒想起四年前刚进京的时候,那个殚精竭虑花了大量金钱和精力去讨好太后的自己,微微垂眸:“谢太后娘娘垂爱。”
太后试图动之以情,握住了宁映寒的手:“映寒,你去信劝劝你父王好不好?哀家保证,有哀家在一日,就绝不会让皇儿对你如何。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宁郡主。”
“娘娘不必忧心。父王成事后,有我在一日,我也保证父王不会对您如何,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妃。”
太后狠狠把宁映寒的手摔开:“宁映寒你什么意思?”
宁映寒脸上带了点嘲讽:“娘娘真的不懂吗?我这几年的生活您都看在眼里,就算不提这三年,四年前我刚进京时也是日日殚精竭虑。易地而处,若您在我这个位子上,您会愿意在京里做一个质女吗?”
太后神色阴晴不定,没有作答。
宁映寒继续问道:“假使父王真的事败了,皇帝必然会杀我,太后您心知肚明,您说不会让皇帝对我如何,太后娘娘,您的保证是真心的吗?”
被识破了,太后也没有什么慌乱之意,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宁映寒:“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怎么配得上哀家的真心?”
被太后这么一激,宁映寒却也丝毫不怒,反而笑了笑:“虽然您的保证是虚假的,但我的保证是真的,就当谢谢您四年前对我的关照之恩。”
太后被她气得拂袖而去。
她离开没多久,皇帝终于现身了。
他来之前,宁映寒正得寸进尺地试图引诱两个丫鬟陪她一起玩叶子牌,听到皇帝驾到的声响,两名丫鬟立刻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脸。
皇帝大步迈进院子,还未张口,宁映寒却是先打了个招呼:“看陛下的脸色,前方战事似乎不容乐观啊。”
“大胆,见到陛下,居然不跪!”随皇帝一道来的太监喝道。
“你们全都下去。”皇帝驱散了院子里所有下人。
“你还不知道吧?”待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时,皇帝开口,“你的事一出,没过多久,你帮过的那个表妹,叫方什么琪的,就哭着回武平侯府道歉,重归了武平侯府。”
宁映寒怔了怔,她倒是没想到皇帝一开口,说的不是晋王,而是方诗琪。
“京中人人都知她与你交好,你的事一出,她就立刻避嫌回了侯府,那是因为她希望侯府能护住她。”皇帝道,“看来,连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都知道晋王难以攻下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