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映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含着讥讽。

武平侯被她这眼神一刺,似要发怒,但又强行忍了下来:“当初,因为你娘的关系,圣上并不信任武平侯府,我若想得重用,就必须做点什么让圣上信任我。”

“那您现在得到重用了吗?”宁映寒问。

这一句话,像一根尖刺,刺入武平侯的身体,让他瞬间泄了气。

宁映寒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又继续说道:“看起来是没有了,不然,也用不着卖女求荣了。”

“你……”武平侯嘴唇颤了颤,“我能有什么法子?圣上要童学士死,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不知是要说服对方还是想说服自己。

宁映寒给了他一个微带怜悯的眼神。

武平侯回过神来:“童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宁映寒没有作答。

“等等……”武平侯想起了什么,“当年童家的女儿被罚入教坊司,却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难道是晋王?”

“舅舅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种事宁映寒自然不可能承认,平白留下把柄。

“不会就是……不会就是……”武平侯指着之前雪色来上茶后离开的方向,“你身边这个丫鬟,难道就是童家的女儿?”

饶是宁映寒,一时间都被武平侯这丰富的想象力弄得哭笑不得:“当然不是。”

童学士之女早在晋王的安排下,改名换姓,远离京城。自然不会是雪色。

武平侯看起来将信将疑,童家的事过去几年,他已不记得童家那个小女儿长什么样子了。

被这件事一打岔,武平侯也没有再坚持要见方诗琪,而是匆匆离开了。

他离开后,方诗琪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竟比两日前来求宁映寒时还差上几分。

“所以,童学士没有罪,他是被我父亲陷害的?”

宁映寒本以为她难过的是父亲千方百计想把她骗回去,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关注的居然是这个。

“是。”

方诗琪眼神有些空洞:“父亲他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哪有那么多迫不得已?”宁映寒没有正面回答,但方诗琪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的眼眶红了:“童学士是我父亲的朋友,听说当初,童夫人和我娘差不多时间怀胎,两家还要订娃娃亲。不过生出来我是个女孩,阿桃也是女孩,就作罢了。”

“不过我和阿桃是很好的朋友,”方诗琪又继续道,“阿桃被判入教坊司那天,我哭着求父亲拿银子去赎她,但父亲不肯,还发了好大的火,给了我一耳光,那是父亲第一次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