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回。”他说。
“他想要领兵,要打南姜,就要付出一定代价。在凉州的这段时日,便不能见你,不和你通信。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儿女私情都藏不住,还谈什么长长久久。朕是不会放心让一个连忍耐都做不到的人留在朝中当元家子孙的。”
那便是在给老祖宗丢脸。
“时间而已,温卿若受不住,朕可以给你指一门亲事。”元帝似笑非笑,“一定很隆重。毕竟,大乾的温国公,该配得上举世无双的人。”也一定衬太后心意。
自听了元帝话后,便一直很沉默的温仪闻言看了他一眼,起身便走,淡淡道:“不用了。”
“臣心如磐石,转不过来,也转不过去。”
时间而已。
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能等。
“霄儿肯这样去做,我替他自豪。”
时间对于温仪来说,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过去是漫长而看不到未来的,只觉无趣寂寥。后来遇到元霄,渐渐又觉得,拥有长久的生命真是不错,如果不是时光厚待他,他又怎么能在那个时间遇到元霄呢?如此就开始感激上苍。而至如今,温仪又觉岁月长久了。
但这种长久,与从前的长久感觉不同。
——这是有期盼和希冀的。
温府的一大桌菜最后只迎来了一个主人。温仪大清早出去,大晚上回来,来来去去也只得他一个人。温蜓和府里的下人伸长了脖子往外看,除了老爷的影子,瞅不见第二个人,不禁在心里嘀咕,别是刚回来就吵架回娘家了罢!
“坐吧。”温仪自如地让温蜓他们坐下,率先动起了筷子,“太子有事慢些回来,今日就只有我们几个了,快吃,别浪费了。”
温蜓小心翼翼道:“老爷。”
“说。”
“您和夫人聚少离多,可不能花心的哦。”
“……”
在元霄一事上,元帝没有瞒着温仪。虽然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叫元霄不要和温仪联系,可是元霄能听吗——这事他还真只能听。他答应过皇帝,便要信守承诺。元帝曾经问过他:“你年纪轻轻,就相信人心不变。若你们分开几年,十几年,他难道真不会变?”
“你也见过温仪,知道他与常人不同,就算过上二三十年,仍旧年轻俊美,很受人喜爱。”元帝道,“他这个年纪,什么人没见过。说不定就会不要你了。”
“我相信他的。”元霄却只这样说,“他一定也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