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大雪天,已经不记得是第几天了。
这几日的长安城,可谓几家哀愁几家怨。
那本来高昂的粮价在一夜之间猛然跌落,无数粮商日夜难眠,仿佛这长安城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般。
无数从长安城而来寻利倒价的商人,更是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同行倒卖打的措手不及——
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粮价已经下降了好几个价位。
这长安城内市场上风起云涌间,坐落东市的一个楼里。
几个身穿锦衣玉服,大腹便便,商人模样的人聚在一起。
这里富丽高阁,几位仆人从旁伺候。
“哼,这逍遥轩的小子还真是个犟麻头!几次好生相约居然还不知好歹!”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胖子一拍手中的玉珠,脸色狠厉的说道。
“听闻——这逍遥轩的小子颇有几分背景啊……”
另一个人稍显冷静。
那胖子嘴角挑了挑:“背景?呵,我查过了,无非因为一点才华得了朝里几个老家伙的青睐而已,哪儿谈的上什么背景……”
“可那河间郡王听闻与他关系不同,河间郡王之子都拜其为师,虽然其他几个老家伙倒不足为惧,但这河间郡王……不得不防啊……”
周围几人暗自沉了眉。
“呵,那又如何,后面有主家担着,他河间郡王是势大,但是又岂能管到我们这边来……”
“诸位可想过,这小子的每一种酒皆是从未见过的美酒,若是这小子的野心稍微大上一点,那我等的酒坊当无立足之地,到时候主家怪罪下来……”
“怕是无一人担得起吧,莫说其他,到时候还能否好之无损坐在这儿聊话,尚且两说——”
这时候,首位一个玉璞冠里的中年人端着茶杯,眸子微狭的慢悠悠说道。
此话一出,一众富商沉默了。
这时候,另外一人继续说道:“各位,我们可是刚在洛阳,益州,扬州,徐州,荆州刚刚开起来的酒坊分号,只要这逍遥轩有心做大,呵,那到时候,诸位可无一人能够脱身……”
“是啊,得想办法了啊各位——”
“看来那小子终究是看穿了,可不愿意受了这个‘好意’啊……”
这个胖子阴测测的说了一句,想了想,随之又说道:“各位,不如买通那逍遥轩的掌柜?那逍遥轩的掌柜是当初春馨阁的花魁,这妓子爱钱,众位若是想不劳神费心点,可以使这个的法子……”
“不用了,之前我已经派人试过,这苏美玉对唐苏凡衷心的很,无用。”
这时候,首位之人放下茶杯,目光幽幽,慢慢说道。
“崔东家,没想到你这么快?”
“呵,我崔家看中这事自然要更多一些,毕竟我崔家的九香坊因为这小子的逍遥轩,已经订销少了一半,这次仅仅因为这逍遥轩酒的美味,而逍遥轩的酒一日才卖多少?”
“便可以让人如此流连忘返,各位想想,若是这年头明年好点了……这逍遥轩没了这粮食太少的名头,只要稍微使点儿力,这长安的酒市,恐怕都是这小子的!”
“所以各位,咱们该想点狠法子了,既然这小子不听话放狗,那这长安,便没有他留的必要了……”
那狭长的眸子陡然爆发出一抹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