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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的身份是个大优势,都拥有大单元的后勤保障经验,所以也是正规军军司马的第一人选。

薛青窑先是领人去了最近的村庄,为了减少当地百姓的恐慌,他还特意调了一些刚才没有直接和敌军交手的士兵来,这些战士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什么血迹,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前不久才化妆成商队前来推广货币的士兵,可以说当地的百姓看他们比较面熟,交谈起来比较容易有亲和力。

随行的还有金吾卫和使团联合派出的翻译,为双方提供沟通上的保障,如果说当地的百姓们对这些战士还不够熟悉的话,那这些常年活动在竹岛和使团的翻译就绝对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一行人骑着马赶着车,总共一百来人一起来到了最近的一个村庄,但是那些明显刚刚还有活动痕迹的村落里此时却一个人也看不见。

村落中林立的竹楼家家关门闭户,但却能从那些竹楼的缝隙中看到很多双偷窥的眼睛,显然百姓们并没有逃走,还有的人甚至拿着简易的武器藏在竹楼下面的畜圈里,守着自家最重要的财产,牛和羊

薛青窑看到当地百姓的反应,不禁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名士兵在村落中的大树树干上张贴安民告示,这也是当初罗冲的交代,因为在和陌生部落打交道的时候,罗冲一项秉承着正式的书面交流方式。

你看不看得懂那是你的事,反正我们是有文字有文化的天朝民族,你看不懂那你就是蛮夷,先从气势上碾压对方,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等贴完了安民告示,薛青窑见还没有人出来,就招呼身边的一个翻译开始对村民喊话了,他说一句,便让翻译喊一句。

“村中族老可否出来一叙?”

“我大汉军队初来乍到无意冒犯,此番兴兵竹岛概因鑫统领背信弃义,胆大妄为,勾结草原豪强与之狼狈为奸,攻打我汉部落开源郡在先,杀我大汉士兵千余人,截杀我运盐商队,为报此仇,故而兴兵于此。

但我们汉部落首领宅心仁厚,不忍生灵涂炭,妄造杀孽,特意下令此战只诛鑫统领首恶及其军队帮凶,万不可与当地百姓为难。

还请诸位父老乡亲们放心,我们汉部落治军严明,统辖有方,绝不会欺辱当地乡亲父老,更不会抢夺你们一针一线,若有违背此令者,诸位可到我们的驻军部队举报,我们对犯错的士兵决不轻饶,一定枭首示众给你们一个交待。”

这段话便是写在安民告示上的东西,薛青窑也不过是把告示上的内容宣读了一遍而已。

等告示宣读完毕,场面一时安静异常,只剩下晚风吹拂树叶发出的哗啦声,不过薛青窑很清楚,那些躲在竹楼里的百姓一定在听。

果然,这告示宣读完还没一分钟,便有一间竹楼打开了房门,从中走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正是此地的族老没错了。

说实话,当地周边几个村落对汉部落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些好印象主要建立在使团这两年在当地的行为上,公平贸易,甚至还愿意吃些小亏,还传授了当地人很多技术,最近的几个村落都是和使团学习种麻织布的大户,和使团来往频繁,觉得汉部落并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跑这里烧杀抢掠的部落。

要不是村里的年轻人连滚带爬的跑回来,一口咬定汉部落在他们的农田里杀人,这个村的族老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现在汉部落真的来人了,还说明了事情的缘由,这个村的族老思考了一番后,当即决定出来和汉部落这边面谈,真的假的聊聊再说,反正现在汉部落这边人多,他们真的要烧杀抢掠自己这个小小的村庄也挡不住,干脆豁出这把老骨头和汉部落讲明白再说。

竹楼的房门打开,一老一少两个穿着粗麻衣服,脚上踏着草鞋的人就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年轻的那个是族老的长子,常和使团走动,会说一些日常交流用的汉语,看着眼前百多号披甲执锐的军士,倒也没有面露惧色,扶着自己老爹就稳步走了过来。

当然,两人有这样愿意出来交流的态度,而不是直接将汉部落视为侵略者,一味的反抗,那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这个时代还没有产生所谓的民族概念,大多都是部落,家族,氏族思想,因此在他们的眼中,汉部落的氏族和他们的村落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一样种地吃粮长大的人,汉部落和鑫部落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拥有多氏族的大部落,区别无非是汉部落的氏族更多,规模更大,各方面都更发达一些。

其次就是鑫部落对竹岛的统治力度并不是太大,对竹岛百姓而言,完全是一种放养,散养的模式,鑫统领虽然也向竹岛的百姓征收粮食兽皮,但和收税还不太一样,而是作为一种货物交换的形式存在。

因为鑫部落的领地占据了竹岛通往大陆的唯一通道,也就是那条暗桥,而且还占据了竹岛唯一的金属矿脉,所以其他氏族部落想要从草原获得耕地用的牛羊,就只能通过鑫部落获得才行,想要耕地用的金属农具,也只有通过鑫部落才能得到,竹岛百姓向鑫统领缴纳一定份额的粮食,才能从鑫部落换到金属农具和牲畜,这就是双方之间的关系。

其他的鑫统领对下面的那几个部落和氏族的民生,经击,法律之类一概不管,类似于宗主制,下面的小部落和氏族拥有相当大的自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