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忘生禅,他以替补身份跟着观战去了,于是今天程澹要独自一人回小楼。
上课的秋水亭离小楼不远,程澹穿过林荫小径,再过一座白玉拱桥便入了宿舍区。
正当他踏上拱桥,一边想着水风铃的状况一边往前走的时候,桥下河水里忽然冲出一道吱哇乱叫的身影,大蓬溅起的水花和那人的喊叫把他吓了一跳,险些抡起梦云生拿剑柄敲过去。
那是个一头红发的英俊少年,穿着镶毛领的白衣,身后背着一长一短两把弯刀,两只足踝却被两条满嘴尖牙的大鱼咬着,和他一起飞上半空。
估计是被咬的失了智,少年蹿上桥之后刀都忘了拔,一味地交替蹬腿,好不容易才把那两条气疯的鱼蹬开。
当然,被踹飞的鱼也没让他好过,临走还顺走他的鞋,让他光着一双伤痕累累的脚在桥中央躺尸。
终于摆脱恶鱼,少年委屈巴巴地扶着栏杆起身,一扭头,就见周围的同修都用一种慈爱中带着该吃药了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包括程澹。
少年眨眨眼,干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抓住桥栏,一瘸一拐准备离开。
程澹看他的脚伤得厉害,背影又萧索得仿佛张玉凉平时被自己拒绝后的样子,一时不忍,便上前叫住了他。
“这位道友,请等一下。”
少年收起脸上尴尬的表情,转头向程澹灿烂一笑:“道友有事吗?”
“你脚上的伤是被这条河中特有的蜻鱼咬伤的,蜻鱼的牙齿有.毒,被咬后不能耽搁,需要立刻处理伤口。我的宿舍就在前面,你若是不介意,就随我过去,让我替你包扎吧。”
程澹的语气十分真诚,又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第一眼带来的初始好感度很高。
少年想了想,并未拒绝,而是向他伸出手让他搀扶自己,并说道:“谢谢,我是红栖,栖息的栖。”
“不客气。”程澹回以一笑,“我叫程澹。”
搀着红栖回到小院,程澹让他坐在白梅树下的摇椅上稍等片刻,然后进屋取出药粉和绷带,又从池中舀起小半盆水,先帮他清洗伤口才慢慢上药包扎。
蜻鱼咬出的伤口沾了.毒.性不说,还不易愈合,程澹帮红栖处理伤口时,伤口边缘已经有些溃烂了,甚至红肿得连成一片,让他的脚看起来像个大猪蹄。
红栖的心态倒是很好,动了动脚趾,还有心情说笑:“这两只猪蹄怎么也有十斤吧。”
程澹颠了颠他的脚,笑道:“不止十斤,接近十五斤了。”
“唉,早知道就不去那两条臭鱼了,下嘴真狠!”瘪瘪嘴,红栖歪头靠在绑着的摇椅青藤上,不一会儿又笑道:“幸好碰到你这样的好心人,否则我还没回宿舍,这双脚恐怕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