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足矣。”楚天阔道,“诸位可在此稍事休息,明日我再来给你们答复。”
“陆姑娘以为如何?”张玉凉又问。
这毕竟不是他们自家的事,还是有必要问问陆家姐妹的意见。
“楚阁主自便。”陆必缘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目的达成,楚天阔分别朝张玉凉和陆必缘的方向作揖以示感谢,而后身化轻烟,飘然掠出大门。
这个简单的临时聚会到此暂时结束,陆必染打着哈欠拉陆必缘上楼说是要补美容觉,大厅里顿时只剩程澹几人。
彼时,阙天音与忘生禅坐到一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玄之又玄的道论禅理。时而相互推引,时而相互辩难,乍一听似乎都很简单,仔细一想,却又好像颇为精深,每个字仿佛皆可引申出无数含义,细思恐极。
程澹和张玉凉一边听他们俩掰扯,一边一步步挪到对方身边,直到肩膀撞上,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并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坐下一起听?
程澹眨眨眼。
——固所愿也。
张玉凉摇摇扇子。
确认过眼神,是想一同修炼的人。
于是两人各自搬来一只蒲团,放在阙天音和忘生禅的左右两侧,与他们形成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正方形,托着下巴认真听书……哦不,听他们辩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佛者渡世,道者渡心。”
月光乘着晚风悠悠荡荡落在窗台上,蒲团旁,牵起一枝沾染秋露的红枫剪影。烛火晃动,四道寂静的身影在娓娓动人的讲述中飘渺出尘,几欲定格成画。
忘生禅放下结印的手,缓缓说起石桥禅的故事。
“阿难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圆满那一次不该出现的遇见。有人说,渡世宏愿在阿难心中还比不过石桥上的惊鸿一瞥,他已失却禅心,堕入红尘。阁下以为然否?”
忘生禅的最后一问,问的不仅仅是自己对面的阙天音,还有旁听了大半日的程澹和张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