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收回目光,看向宋明伟,“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宋明伟:……
行吧!死就死吧。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78年的时候,你不是买了杏花胡同的房子,让我帮着跟那边派出所的打了个招呼,将里面住着不肯走的人赶出去吗?事后,作为感谢,你特意请我吃饭。我们两个不熟,因此你叫了向容和向阳作陪。吃完饭后,你有事先走了。向容不回梧桐大院,要去学校,便没跟向阳一起。我正好去那边有事,就顺路送她。”
沈煦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我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这词用的。
宋明伟吞了吞口水,头皮发麻,“我……我……”
好在沈煦进一步的举动,“你接着说。”
宋明伟只得继续。
“我把向容送进去,出来的时候在校门口发现了陆宇。他断了条腿,一直在咳嗽,身体很不好。可就是这样,他却固执地躲在向容学校附近,偷偷关注着她。他挡在我面前,问我跟向容什么关系。我说我只是单纯送向容回校。他不信,对我发了通脾气,跑了。
“我觉得他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就返回去把这事告诉了向容。向容这才知道陆宇偷偷跟着她。向容说她会处理。我虽然有些担心,可这是她的私事。那会儿我们仅仅只是普通朋友,因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才有几分情谊而已,不便插手。
“没过几天,有一回,我在大院撞上向阳,他说向容学校要考试,她急着要一本参考书,放在家里忘拿了。向阳急着回校,正好看到我,就托我去给向容送书。”
沈向阳蹙眉,“所以,引狼入室还有我的份?”
宋明伟再度吞了吞口水,低着头,没敢与沈家兄弟俩对视。
“我到向容学校的时候,陆宇正在纠缠向容。他抓着向容不放,非要向容跟他走。一会儿哭着求向容再给他一次机会;一会儿恶狠狠警告向容说,向容是他的;一会儿又说向容是因为他残了才离开他。
“他整个人都不对劲。有时候倒还有几分清醒,有时候糊涂得厉害,好像压根不记得自己跟向容退过婚,也不记得自己娶过何雪菲。他只记得自己跟向容的婚约。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发狠一会儿求饶。不论怎样,就是抓着向容不放。我上前去将他拉开。他便对我动手。不过他身体不好,腿脚又不利索,自然没打过我。被我赶走了。
“向容受了些惊吓,跟陆宇推推拉拉之间腿上还弄破了皮。我带她去医务室处理。事后问她,打算怎么解决陆宇。我的意思是让她告诉沈伯伯,让沈伯伯出手。向容说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见到我后她又改主意了。
“如果告诉沈伯伯,你们势必会担心。并且不管是沈伯伯亲自出手,还是你们出手,陆宇只怕都没好果子吃。她对陆宇已经没有感觉了,可毕竟相爱一场。陆家倒了,陆宇毁了,向容不想火上浇油,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痛打落水狗。
“她请我帮忙,让我找了几个人,把陆宇送去了精神病院。”
沈煦:……
送去精神病院也不是啥好果子吧?当然,如果是他们来出手,绝对比这个更重。相比之下,精神病院确实算是个不错的下场了。
沈煦看向沈向容。沈向容神色平淡地说:“世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沈家当年的情况,我也不能强求他履行诺言跟我结婚,一起共患难。后来何雪菲对付我,他虽逃不过干系。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不是主谋。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