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容环顾四周,见没人,松了口气,摇头说:“爸妈的事情很复杂,跟他关系不大。”

“你还帮他说话!”沈向阳快气死了!

“我不是帮他说话,我是谈事实。”

其实京城局势紧张,爸妈的事,在爷爷去世前就有征兆,同那位关系确实不大,爸妈是注定逃不开这一劫的。这点沈向阳心里清楚,但在那位做出如此寒心的事情后,他心里总不舒服,听不得别人为他说话。

沈向阳撇嘴,“那也不许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看,反正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沈向容瞪眼,“谁说要原谅他了!”

她一指戳过去,“就你这张嘴!怎么还是这样的脾气,一点就炸,总改不了。”

又是一叹,“向阳,咱们家现在不同以往了。把这性子收一收吧。以前有爸妈在,有爷爷在,都能护着你。你就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也最多是落个心直口快的名声。说得好听点,还能算是直率爽快。

如今不一样了。小心祸从口出。就像今天,舅舅花了多大力气才帮我们假造好简历,遮掩住真实身份,不用遭人白眼。你这嘴上没把门,一股脑说出来,被人听见怎么办?”

“我……我也是看着没人才说的。”见沈向容皱着眉,沈向阳忙改了口,“我以后不说了,不论有人没人,都不说了。”

沈向容松了口气,她家弟弟就算孩子气了些,缺点不少,但总归还能听得进她劝说,答应了的事也一定会努力做到。

“不只这件事,还有待人接物上,你也注意一点。能与人为善便与人为善,尽量不要起冲突。”

沈向阳莫名其妙,“我哪有跟人起冲突?”

“是还没有,但也差不远了!”沈向容佯怒,哼了一声,“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在牛车上,你难道不是故意打断高峻和文敏?不让他们插嘴?在火车上,你就挤兑好几回了。”

沈向阳瞪眼,“他们两不是什么好人!姐,你没瞧见吗?高峻自打在火车上看见你,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我不过言语挤兑两句,没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就不错了!他当自己是谁呢,那点小心思以为谁看不出来啊!

不就是见你长得漂亮起了色心吗?发现我们吃得好喝得好,对火车上那么贵的东西买起来眼都不眨一下,态度就更殷勤了!还有文敏,三句话不离领导人的思想言论,左一个集体主义,右一个**。话里话外都是我们只顾自己享受,不管人民群众,资本主义做派。

呵呵,不就是我们有好东西没分她一份吗?我们吃自己的用自己的,干她什么事?谁跟她是集体?同一个地方插队,就是集体,就非得把好东西送给她?她怕是做梦比较快!

合着在我们跟前,她是贫苦群众,我们成资本做派。那这天底下还有那么多比她过得困难的人呢,怎么没见她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跟那些人比起来,她就不是资本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