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呼吸一滞,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握住。孕妇?急产?去京城?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孕妇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她夫家姓沈。”

沈煦还记得书中的内容,自然不可能只知道这些。在书中,原身的父亲名叫沈赫,出自名门,家境优渥,早年曾出国留洋,回国后明面上进了伪政府工作,但其实早已加入我党,作为间谍,给我党传递过许多重要情报。

原身的祖父沈国平,更是有名的领军之将,最擅长出奇制胜,打赢过好几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军功卓越,乃新种花家开国元勋之一。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所以沈煦只能含糊说“她夫家姓沈”。

白崇双手抖了下,瞬间又恢复如常,他看着沈煦,神色数变,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惊喜激动,再到踌躇犹疑,最终归于平静。他几度启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没有说。亲自送了沈煦出门,白崇在藤椅上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沈煦来到青石县。信上有具体地址。他在县城找了个本地人,花了五毛钱请人家带路。

到达蔡婆子所在的生产大队时,刚好午饭后。

对乡下人来说,车子是个稀罕物。沈煦开着车甫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好几个孩子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欢呼。

村里道路不太好走,沈煦担心车轮子滑道碰伤孩子,干脆把车停在一边,下车询问:“你们村里可是有个叫蔡兰花的?”

那是蔡婆子的本名。

“你是说蔡婆婆吗?我们村只有她一个姓蔡的。叔叔,你找蔡婆婆做什么?”

沈煦掏出几颗糖果一人分了一颗,“你们带叔叔去见蔡婆婆,糖就是你们的。”

唰一下。孩子们动作相当快,眨眼间,沈煦手心的糖果便没了。

最大的孩子举起手,“叔叔,你跟我来!”

按理,蔡婆子现在应该只有六十来岁,可沈煦见到她时,她已是满头雪白,找不出一丝黑发,佝偻着脊背,看起来像是七八十。腿脚也不便利,走路颤颤巍巍,手里端着木盆。里头是刚洗过的湿衣服。蔡婆子走几步歇一会儿,就这么点活,都已经似是费了她浑身的力气。

沈煦又给了孩子们每人一颗糖,哄了他们离开,似笑非笑站在蔡婆子面前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