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说没啥大事,头上是皮外伤,打着绷带看起来吓人,但过几天就能好。腿严重点,上了石膏,剩下就只能等它自己长好。
这事急不得。向桂莲觉得左右都是休养,在家和在医院一个样,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第二天就出了院。
随后几天,沈煦过得风平浪静。周家却不太平了。
起先是村里的流言。
“你那天是没瞧见,那树枝就追着向桂莲跑,向桂莲在哪,它们掉到哪!”
“真有这么神奇?”
“可不是吗?村里好些人看着呢!不信你去问刘大花,沈云霞,陈贵生……他们当时都在场。”
“我说呢,三子从小就懂事,饥荒年头怎么会吵着要吃鱼。合着,这压根不关他的事!”
“和三子有屁关系!那天分家的时候不就都该清楚了吗?就向桂莲还嘴硬。要说周二江是淹死在河里的,想也知道,是去弄鱼。这三子不怎么吃鱼啊!这么多年,咱们怎么就没多想呢?”
别说她们没多想,原身也没多想过。毕竟饥荒年代,谁都喊饿。向桂莲直说原身喊要吃的,周二江为他去找。
“向桂莲也是个蠢的!这誓是随便能发的吗?老天爷可都看着呢!瞧,这下可不就糟了现世报!”
“这么看来,害死周二江的该是周爱军了。你说这都是儿子,向桂莲为啥非得说是三子?还拿着这点说了三子十几年。”
“要不这样,三子能为这么家掏心掏肺,连老婆孩子都排后头吗?现在连老天爷都发火了,我看她向桂莲还敢不敢拿这说事。”
“哪还敢啊!这回是伤了头断了腿,明摆着老天爷给的警告!她要再敢说,不怕当真不得好死吗?”
“你们也别都说向桂莲,我瞧周爱军也不是什么好货。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能不知道?让兄长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他倒也眛得下这个良心!”
……
向桂莲最听不得别人说周爱军,她本是静不下来的人,便是腿伤了,也不耐烦天天困在屋子里,使唤儿媳妇搬了躺椅在门外风口上纳凉,听到这话,忍不住了。
“一个两个的胡咧咧什么!我们家爱军多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好货了!什么黑锅不黑锅的!他当年才三四岁,记得什么!再说,谁说就是他了!”
有人不服,“行啊!大不了你再发个誓呗!就说不是周爱军,否则再来个天降横祸!你要敢发,我们就信!否则你就闭嘴吧。这到底是谁,如今大伙儿心里还能没个数?”
“我……我……”向桂莲想发,却不敢发,她可还没忘记那天的情景呢!这事邪门的紧,她哪还会胡乱发誓?可要不发,就得周爱军背了这罪名!向桂莲很是为难,张着嘴,我我我了半天,还没我出个什么来,就听砰地一声。
向桂莲吓得差点从躺椅上滚下来,还以为是老天爷又发怒了,转头一瞧,原来是刘大花端着个大盆去河边洗衣服回来,湿衣服又多又重,没拿稳,摔在地上。
向桂莲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大伙儿瞧见她这模样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