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冠莫要瞒我,方才你分明是红了脸的。”
越执笑着调侃道。
奇叶上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些,薄唇轻启,然而又退了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越执更加以为他是面薄而不好直言。
“既然子冠不愿说,那我也不逼着子冠,只是有越执另有一事想要询问子冠。”
“何事?”
“我如今已是二十有五,却还没有字,不知是不是原本有的,只是忘了,所以想问问子冠。”
奇叶面上笑意如石子渐沉大海。
越执及冠那日原是有长者要赐字的,那长者也算得越执半个恩师,却被越执拂了面子。
“不是太子给的,越执收不下。”
他叹气。
“没有。”
他道。
越执点点头,可他总以为自己是有的。
他又问了奇叶一番,这才知自己曾那般轻狂。
“只是为何我执意太子赐字?”
“你幼年故乡大旱,被生父送予邻人,许伯容是在那时救了你。”
奇叶解释道。
越执倒是记得那段,只是身后之事便记得不甚清楚了,在他的记忆里,总有些桥段,是迷糊的,如被罩上云雾。
他只要试图去想那些片段,他的脑子便开始不可控的空荡起来,眼前蓦的无神,奇叶拍了拍他的肩他这才拉回思绪来。
“怎么了?”
“没什么……”
“那就好,只是有件事还要麻烦你。”
“子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十日后是大吉的日子,但到底是做戏给旁人看,想来还是不要连累别人家的姑娘好。”
越执蹙眉,不要连累别家的姑娘,可自家有什么姑娘?
总不能让自己去当姑娘吧……
他想着,突然一愣,想到奇叶方才的反应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
他这么一想,再一转头,那奇叶便看着他。
“越执,我心悦……”
越执心疼如有重物压着,面上露出几分怪异来,却又听奇叶道。
“我心悦之人虽不爱我,可我也不愿再与别的姑娘成婚,只是……”
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
“那我便委屈一下,着红妆勉强与你凑上一凑如何?”
不待奇叶再开口,越执便爽朗道。
“行啦行啦,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哪里有什么事,只是又想起记忆里那人,心口难免有些酸疼。
他想喝酒。
梨花酿香甜醇厚,恰好是他喜欢的,可是他寻来酒时又没了兴致,心头总觉得空落落的,是少了什么。
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脑子里一片黑白,只动了动唇,他有感觉,他忘了的,兴许是他的命。
营城到俞句虽远,但许伯容快马加鞭,也不过五日便到了俞句的地界。
他未去驿站,只随意找了个野店,虽破烂,但周遭却萦绕着淡淡的酒香,许伯容下马,店前插着一面大旗,旗上绣着硕大的“酒”字。
许伯容自腰间取下荷包,从中拿出些碎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