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可我还能想起你十六岁时偷吃桂花糕,吃撑了结果闹肚子,后来看见桂花糕就吐。”
越执点头,可心里却存着猜疑,尽管他并不知缘由。
“你是谁?”
他憋着满肚子疑问,然而想到还不识眼前这人心中便觉愧疚的很。
“南都奇家,奇叶。”
“奇安……”
他觉头有些痛,奇叶觉察出他的异样,转而探出手为他按揉。
“你还能记起家父?”
他声音轻柔,手指力道恰好,越执身子逐渐疲软下来,渐渐生出了困意。
想来他是熟悉自己的。
“师傅教兵书,而……教我为人……”
话语是出自本能,然而记忆已然没有身体来的诚实。
他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记忆里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可究竟是谁教了他为人?
奇叶略略蹙眉。
“大人。”
奇叶手下只一声便打断了越执的所有思绪。
“那姜柳居来了。”
姜柳居……又是何人?
“来了便来了。”
奇叶道。
他心知与许伯容相关的人事物越执皆不会记得,可听到姜柳居时还是心中还是难免一紧。
“带他去花阁。”
他道。
出了门便叫手下看紧了越执。
他这个人也是别扭的很,他怕越执知道姜柳居故而想让他去远些的偏院,可又想让越执看见姜柳居以确定他是否还能记得些东西,然而出了门还是决定让越执离的远一些的好。
花阁离的远一些,他的别有用心姜柳居也是知的。
几盏茶尽,腹中微涨,这才见着奇叶不急不缓而来。
“奇大人当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茶水刚饮尽,你便来了。”
“方才有些事耽搁,误了时辰,容玉可莫要怪罪才好。”
“我哪里敢怪罪奇大人,我不过替人来带句话。”
“什么话?”
姜柳居这才取出一物件递来。
“清君侧。”
原是罪己诏。
“我不过流寇一个,肩上尚带着罪臣奇安的名号,你要我清君侧?”
奇安大笑,又言。
“天大的笑话!”
姜柳居嗤笑,可面上确实红了些许。
“容玉说不得谎的。”
他道,又言:“容玉可还记挂着越执?”
“我记挂他做甚?”
奇叶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柳居面上那点绯红更甚。
“这世间最污浊的姜家偏生生出了一朵白莲花,说不得谎,不然就成了红莲。”
“奇叶,你可知这世间还有分寸一词,我姜家如何哪里由得你置喙!”
“那你将这罪己诏给我做甚,莫要告诉我你要反那许伯容?”
“这江山本就不该沦于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