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只是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向我道歉。”
“他都把你逼到那份儿上了,还会道歉!?道歉管什么用!”杨桐忍不住开口。
“不是还有你吗,”周瑞安一拍杨桐的肩膀,笑的自自然然;“如果他不肯,你就替我出头,好不好。”
“必须的,”杨桐认真道。
彭天为画展忙了一个多月,闲暇时还要往油画班跑,最近有人来订画,他决定自己打个稿,剩下的让学生画,最后自己再修一下,这样最节约他的时间精力,他现在不缺钱,就缺这个,那么多的画家和商机,他都想要,吃不完的饭局办不完的画展出不完的书,都是帮他往上走的台阶,越往上走,越接近他的最终目标,虽然目标还是个模糊的概念,也许根本没有头,但他会一直走下去,这就是他的人生,他的路,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
和其他几位青年画家合完影,几人就去隔壁的会议室休息,一起谈论这次画展的影响和以后的合作。
彭天面带微笑的聊着,眼睛从第一个人看到最后一个人,又从最后一个人看回到第一个人。他看得很认真,看的时候还在心里做评估,一圈下来,筛掉了大部分,只留了几个,只有这几个人是值得他花心思维系的,其他人充其量是沾光。
正在他继续评估这几人中谁更有价值时,一个脖子上系着工作牌的大学生跑了进来,点名要找彭天。
彭天以为是何老找不到自己了,立刻起身出去,没想到出门看见的就是陈露露。
“周瑞安来了,他想见你,”陈露露开门见山,丝毫不给他适应的时间。
彭天面无表情,沉默了片刻回答;“我还有事,可能……”
“他现在住在b市,应该是专门来找你的,你不见他他不会走,”陈露露打断他的话。
周瑞安和彭天的那点事,他是知道的,当初二人在一起时周瑞安就跟她抱怨过,刚才周瑞安跟她的话虽然很含糊,但她听得出来,彭天在这其中起不到什么好作用,所以对他态度异常冷清。
彭天抿了下嘴,屋里的那几个人都是美院的学长,应该没听说过周瑞安的事情,就算听说,应该也认不出他,倒是展厅里有几个同学,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和周瑞安……
“好,你跟他说……”
“这是他的手机号,自己跟他讲,”陈露露说着,给彭天发了条微信,上面是周瑞安的新号码。
“话我带到了,他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好好聊聊吧,”陈露露说完,扭身走了。
彭天看着手机号码愣了会儿,转身进入展厅,他边走边找,终于在一幅画前找到了周瑞安。
那副画是彭天的作品,114X81,画的全是浑浊不清的色块,有深有浅,有灰有亮,看似无形,其实有他的秩序,深色的集中在中间和底部,浅色的分布在四周,眯着眼睛看,特别像风中的孤山,这幅画的名字就叫老工厂。
周瑞安就站在这幅画的前面,两腿叉开,重心偏左,抱着胳膊,看着很悠闲。
彭天以前几乎天天看他,初看时觉得挺好,后来看惯了觉得没什么,现在许久不见,偶然远观,他心里忽然一动,定定的望了片刻,想起了二人初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