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何老满脸歉意的笑容,周瑞安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何老让他这段时间多去转转别人的画展和工作室,汲取营养,好把废料排出去。
“那怎么办?!难道你让我找我父母把钱要回来?”彭天反问。
“你为什么不能有点计划,总是靠我,如果我哪天不画了你就不住在这里了?”
“咱们当初不是说好,自己做好分内活儿,现在你扛不住了就来怨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着想!我他妈又没推掉学校宿舍,我完全可以回去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彭天终于从座椅上站起来,正视周瑞安的眼睛;“胁迫我?”
周瑞安的眼睛随着彭天的动作转动,最终停留在他身后的那幅画上。
那是彭天的新作,苍白的底色上有一条明显的裂痕,是用油画刀抹出来的,有着画笔无法达到的效果,在整个画面中起着标新立异的作用。
周瑞安看着他的画,不知什么时候,彭天已经抛弃了那投机取巧的一抹亮色,扎扎实实的从整体起步,这一年多,他悄无声息的完成了进化。
这个发现让周瑞安心如刀绞,他背过身不再去看,眨眼的瞬间,泪珠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彭天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便也不再咄咄逼人,放下油画刀,抱着周瑞安的肩膀让他扭过身,面对自己。
周瑞安眼神躲闪,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副画。
彭天看着周瑞安的侧脸,心软下来,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发现比以前瘦了,原来是个红润的苹果脸,现在脸蛋不再那么鼓,下巴也显了出来。
彭天用力搂了搂周瑞安,感觉怀里的身体的确比以前缩水。
“张教授昨天给了我们几张话剧门票,我多拿了一张,今天出去走走吧。”
周瑞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倚着彭天的肩膀,麻木的想,这一次的争吵,也会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无疾而终。
话剧演得不错,是最近大热的一个话剧组全国巡演中的一站,用滑稽的表演方式讽刺了许多当下社会的弊端,让观众大笑的同时还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