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荼子村,乡绅赵家的三小姐怎么回事?”昭庆翻了接下来一页。

“荼子村赵家……啊,他家小姐闺门不紧,偷人生伢,对着妊娠坐胎一事一窍不通,三个月了才被奶姆察觉,满大街抓人逼婚,我当时在街边义诊,被他们端了义诊摊,强拉硬拖拽进府中,要招我为婿。”

昭庆:……

“你怎么逃的?”

“我这类江湖游方郎中,自然有自己逃命的法子。我趁家丁不曾注意,含了一颗丹朱丸,办做吐血痨病,逃出了荼子村。”

昭庆:……

“那、那、那……那凤山县王老安人怎么回事?她都六十了!”

“王老安人身患痴呆之症,很多事情都记不明白了,她家女眷到是知道脸面的,奈何她家当家却是个龙阳之癖……”

“好了,你不要说了。”昭庆伸手,阻止了苏沐春接下来的话,“曲馥县孙家大妇和良妾又是怎么回事?”

“哦……孙家……”苏沐春倒掉了自己眼前的茶水,又重新沏了一杯,品了一口,娓娓道来,“孙家大妇和良妾家宅内斗,她本身又斗不过那良妾,积郁、积躁成疾,我受她家管家邀请去为她诊治,那良妾多看了我两眼,孙家大妇便诬我同那良妾暗通款曲……”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昭庆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你滴,妇科大夫?”

这什么女难体质,女难体质你当什么妇科大夫?!还有为什么每次你都能安然脱身?装死破万法?

“那你到底是怎么每次都能脱身的?”

苏沐春抬起头来,一双冷漠的眸子看着表情扭曲,看上去像是实在是憋不住笑了的昭庆,道:“福王殿下,可信善恶有报,天理昭昭?”

昭庆:“其实……不是很信。”

苏沐春浅笑:“真巧,草民也不信。”

昭庆:……那你问个锤子啊?

苏沐春垂眸:“我每到一处,便设义诊摊,前来问诊之人,无问贵贱,皆不拒之门外,”他捧起茶盅送到嘴边,“大约,是我诊治的人中,有贵人吧。也有曾受我诊治的乡民为我击鼓鸣冤,那些地方的官员,有清廉的,也有昏庸的,人世之事,终是不可以一言蔽之。”

昭庆合上书,盯着苏沐春那张谪仙般的脸,笑道:“既然你走到哪都会触发女难,那为什么还要坚持行医呢?”

“不行医,我学这身本事做什么呢?医者,不就是贵在一个‘行’字么?”苏沐春跪坐在案几前,目不斜视地反问昭庆。

“说的也是。”昭庆低头,“这些案件我基本上都知道了,若是有人以此为证构陷于你,我便能拿出案卷来与之对簿了。”她合上案件,伸了个懒腰,“不枉我特地派遣人去调查,不过你这厮运气也太差了吧?几乎走到哪都会有女难。好在你去年年底回到天安,到现在都未曾遇到女难之事,看来天安福地,对治疗运气差,还是有点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