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和他一样平静,他舌尖上的那个“是“字,就这样硬生生的截在唇边。
“一般来说,呕吐这些早孕反应是在怀孕后五到六个星期才出现,但因体质而异也有极少数例外的,另外,我们也做了检测,顾太太确实……”
车子停泊在马路边。车里的气氛,就像火花燃亮过四散以后的死寂。
“言,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终于,他还是开了口。不过八个字,却仿佛花尽了一生的力气才能说出。
“好,我们不要。”她侧身过来,环紧他的头脖。
他的心也像被什么缠上,千丝万缕,每一个毛孔都不能呼吸。
以为她会闹,情愿她会闹。没有忘记,那个早晨,她哭着求他的情景。
“我求求你,我只要这一个机会,只是很微小的机会。”
也许,那天他走了以后,她把药吐了出来,又或许,药并不凑效。
但不管怎样,现在这个细微的机会她拿到了。
“对不起,言,对不起。”
他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也只剩下这几个字。像在一二零大厦里知道她的病的时候那样,钝钝的痛,一下比一下清晰,深到无处可避。
“我知道的,你心里比我苦。”她轻轻吻着他的眼睑,泪水沾了他一脸。
他反手把她整个抱了过来,位置变得狭窄。
他只是像她一样,轻轻去吻她。
第二天,她给他留下一封信,消失不见了,带着他的孩子。
她再一次骗了他。连san也不知道她的行踪,这一次她铁了心要把自己藏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