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苦了。”顾图南哑着嗓子,哽咽道:“活着真是太痛苦了。”

“以后你会发现,活着会更痛苦。”乐景一脸复杂,叹息着回答:“活着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外国有个名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勇敢主义,那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能热爱生活。”

“尘世艰难,总要有一些人勇敢。我们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只能逼着自己勇敢。”

顾图南沉默着趴在乐景身前,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谢谢。”

乐景笑了笑,“别忘了,我们是结拜兄弟。”

顾图南终于抬起头,乌云散开,露出皎洁的月盘,借着皎洁的月光,乐景可以清晰看到顾图南此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刚见面时的骄傲肆意,也不是轮船上的意气风发,他现在的脸上是历尽千帆后的释然平和,整个人好像被打磨成功的美玉,散发着温润的荧光。

经过这场事,他真正成熟了。

门,再次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季鹤卿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前,踌躇着看着兄弟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

乐景抬眼看向他,笑道:“干脆点,别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季鹤卿嘀咕了一声,“你是正常男人吗?我都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乐景挑眉,故意道:“所以,你是打算向教员举报我,把我抓起来?”

季鹤卿大声呸了一声,气愤道:“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下作吗?”

他上前几步,不情不愿地抱住了顾图南,抬眼望天,“大哥,你可以多哭一会儿,我今天也是聋子和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