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属阴,柳树也属阴,槐柳更是阴中之阴。有这种树的地方,哪怕是最热的夏天,站在其下,身上也感觉凉丝丝的。虽然凉快,但过去人即使再累在热也不敢贪槐柳的阴,这玩意下面呆上几个小时,回去逢骨头缝都能酸痛。
要说,什么叶就配什么花。槐柳这东西,还喜欢招另外一个玩意,那就是老鸹。
老鸹最是喜欢在槐柳树的树杈上做窝,它的窝很大,但却不精致,非常好认。老鸹从来就被认为是不吉祥的鸟,配上这些极阴的树,可谓是绝配。
“这儿老鸹树不少啊……”河图嘀咕道:“我这一路数过来,就已经看到四五个了,到底哪个才是师傅说的那个啊。大柳哥,你确定这条河上没有石桥嘛?”
“没有,”大柳摇头道:“这对岸是田,得从上面那道水泥桥绕过去,离这儿还有三里地呢。”
三人正找着,这时,路边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
“哟,这不大柳嘛,你们干啥呢?”
“文哥,”大柳也打了个招呼,原来是同村人,“对了,文哥,你知不知道这一带哪有一道石桥啊。”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这时这文哥后座上的一老大爷道:“这地方原来还真就有一道石桥,不过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五几年的时候一场大水给冲了。”
“文大爷,您知道那桥在哪嘛?”
那老头探出脑袋瞄了一会儿,指着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歪脖子槐柳道:“就那个小弯上,有一堆茅草的那里,小时候我们都从那儿去对面放牛。桥对面那块田,原来是分给我二哥家的,种啥啥不长,邪门的很。”
照着那老大爷的提醒,果然在河对面的位置找到了三棵并排的槐柳,正中的那一棵树梢上正有一只老鸹窝。这大柳对查文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竟然连几十年前的老往事都能算的这么清楚。
三人爬下河去,淌过水,又上了岸,找到那个巨大的老鸹窝后三人就开干。大柳和大山那都是干活的好手,两把铲子齐上阵,往下掘了约莫三米多,果然是发现了一具早已腐烂的薄皮棺材。
两人又加了把劲 ,终于是清理出了个大概,把那白骨和木板上浇上汽油,河图又去找了点树枝一股脑的丢下去。点了符,一把火从那坑里烧起,黑色的烟腾空窜到了七八米高,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忙活完,又把那烧焦的骨头用铲子拍碎,河图把它们一一捡起来用红布包好交给大柳。查文斌让大柳把这骨灰带回家中去,就在院子里挖个坑,坑上种一棵老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