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枳的目光瞥向三五成群紧搂着大包小裹挤坐在灯柱下面的农村女人,视线在她们的头巾和饱经风霜的眼角嘴角打了个结,迅速转开脸。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售票大厅走过去。大厅里面倒还算是井然有序,票务信息屏下面有十几个窗口,后面排着一列列的队伍。洛枳研究了一下信息屏,赫然发现近几日去r市的各种卧铺票已然售空。
碰碰运气吧,她想,于是挑了最短的那列队伍站在了最末尾。随身听里面的音乐极大地缓解了她的无聊,黯淡的售票大厅似乎也被旋律上色,宛如通过摄像机滤镜,她也成了电影的一部分——配乐永远跟着她,随着歌曲的情绪起伏,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演绎各种悲欢。
洛枳等了一会儿才发现队伍纹丝不动。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向前面张望,才看到窗口处堵了四五个人,还不时有人晃过来妄图加塞。很快队伍中就有躁动的气息。
规矩是一种最容易被破坏的东西,不遵守规矩会带来额外的利益,利益不均又导致因为不公平而产生的愤懑,对于公平的追求恰恰又会打破平衡,最终被踩得一地渣子的,就是形同虚设的规矩。
比如现在。她嘴角上翘,一脸讥讽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工作人员在队伍里面进行调解,已经有四五个人吵了起来。
“洛枳?”
她从看热闹的心情中被唤醒,回头时,竟看到盛淮南的脸。
白色羽绒服的挺拔少年,短发清爽笑脸盈盈。仿佛是上帝泼墨时不经意遗留下来的空白,在人潮涌动的售票大厅,有种不真实的光彩。
她眼里的他,总是蒙着薄纱。
洛枳恍然:“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