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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开了走廊的门,朝妈妈点点头,走了。

洛枳知道,没什么可以偷的东西,除了骨灰。

那栋大楼阴凉,甚至比外面还冷。洛枳和妈妈上了三楼,到了第五个房间,第四个架子,第六排第四列,小玻璃窗里面是暗红色的骨灰盒,中间镶嵌着爸爸年轻的黑白照片。

爸爸很帅。

玻璃窗一打开,哀乐就缓缓响起来。里面的小小电子录音机一闪一闪亮着红灯。妈妈扶着梯子,洛枳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把外围的陶瓷做的桃子、冰箱、洗衣机拿出来递给妈妈。清理完毕后,轻轻地把爸爸的骨灰盒捧出来。

一年没来,烧纸供奉的地方已经不是外面的黄土野地了,被移到靠近殡仪馆的院子里面。一排专门烧纸的炉子沿着院子的围墙铺开,被烟熏的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11点半,平常拥在这里凭借给死人“念叨”赚钱的一群老婆子也不在。一阵阵的北风把纸灰扫到洛枳的脚边。

她用僵着的手帮妈妈把水果、酒和爸爸的灵位骨灰摆好,然后一起点燃纸钱。

热气扑面而来,微微温暖了她冻得没有表情的脸。

妈妈还是哭了。面色惨白,眼泪像短线的珠子。

洛枳偏过头去不想听妈妈的絮叨,“给你送钱来了,那边过的好不好,洛洛那年考上大学之后冬天就回不来了今年特意回来看看你,女儿能自己赚钱了,我现在这个工作比以前那个可心多了,不用总站着腿也好多了……”

洛枳的眼泪含在眼里,就是不愿意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