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来宣慢慢的放下了手,眼下吏部尚书王直是江西人,王直不给江西朝士官职吗?
王直早就断了和琅琊王氏的联系,王直死后是要埋在金山陵园,而不是回乡。
现在的吏部少宰,左侍郎、反贪厅郎中王翱,那是陛下的鹰犬,反腐抓贪之狠厉,酷烈至极,手下练纲、左鼎更是人人变色。
姚龙那是威胁?
姚龙说的是实情。
陛下一句话,就能断了整个江西道朝士的仕途,而且王直不会为他们说一句话。
姚龙继续说道:“景泰五年会试,录进士额定三百,多出来的都是恩科,陛下一个恩科不给江西,敢请问,江西这二百三十八家书院,还能办的下去吗?”
“那些今天一口一口先生的缙绅,会不会把你们的皮给扒了,脑袋砍了,送至京师?”
“诗礼簪缨,名门风范是保命符吗?”
陆来宣面色变得煞白,而后再次变得通红起来,他哑口无言。
姚龙缓了口气,看了眼陆来宣,继续说道:“陛下手段温和一下,只需对江西事不闻不问。”
“不在江西推行农庄法,也不在江西推行新法,直接断了江西的以工代赈,甚至不在各府州县设立宝源局。”
“陛下都不用动手,别人都过夏天了,咱们还是冬序,敢请问,陆山长,到时候还能收的到租子吗?”
“山东方伯裴纶,那是于少保的同窗!直到这次陛下南巡,才算是解开了陛下心里的疙瘩。”
“山东上下为之欢庆鼓舞,甚至大庆三日,以贺陛下驻跸济南府,山东地面大族,恨不得把闺女送到陛下的龙榻上去!”
“陆山长啊,你真的不知道吗?”
陆来宣终于低下了脑袋,当今陛下真的是个妖孽,招数太多,根本接不住。
姚龙一甩袖子语气变得温和了几分说道:“所以说,陛下仁善啊!”
“白鹿洞书院闹出了登闻鼓事,陛下依旧愿意下旨,好说好商量,亲笔手书那么长的圣旨,可谓是语重心长。”
“一次不行,陛下的第二道旨意也快到了,依旧是谆谆不倦,君爱百姓如子,百姓爱之如父母,哭声震野以敬君父,恭顺孝仪以奉圣意。”
“为什么非要把陛下惹得不高兴了,动了雷霆之怒呢?”
陛下解决江西事儿,若是不想丢面子,那也有不丢面子的法子,就一个不理睬,就能把江西上下折磨的筋疲力尽。
其他省的道路都硬化了,江西没有。
其他省的水路都疏浚了,江西没有。
其他省都已有了宝源局,江西没有。
到那时候,哭着喊着求陛下开恩?求得到开恩吗?
当初李宾言在兖州府被刺杀,陛下心里拧了疙瘩,山东上一任的方伯万全都斩首了,孔府都被一锅端了,陛下心里的疙瘩依旧在。
山东这些年,过得可一点都不自在,可谓是,徒羡他家树丛林,自家青苗不逢春。
非要把江西也逼到这个地步和窘境,他姚龙得个丙下考成,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哪怕回家做个富家翁,都不是问题。
可是江西呢?
“世伯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姚龙的称呼再次从陆山长变成了世伯。
姚龙尽力了。
他先礼后兵,循序渐进,又讲事实、摆道理,把问题拆开了,揉碎了,掰扯清楚,把后果说的明明白白。
姚龙可是知道的,陛下调动了驻扎南衙的三万京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姚龙批了路引,的确是请援的,陛下给了他支持,他才有底气如此说辞。
姚龙看陆来宣不言语,又开口说道:“况且,陛下还给船证,眼下海贸事如火如荼,就是去万里海塘开辟个庄园,也好过抗命不是?”
“可是…”陆来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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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的作者这个时候还没出生,作者在这里只是想表达在明朝丫鬟不识字是不能做大户人家的丫鬟的。求月票!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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