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要亡了。
君士坦丁拍了拍城墙的墙垛,满是感慨的说道:“而且大明皇帝太富有了,尼古劳兹最后一次传来的消息,大明的军队之中,每三个人就有一副甲胄,而且还有一支两万余人的板甲骑兵。”
朱斯蒂目光一拧,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上空,出现了一层明亮的光晕,如果是平日,他会疑惑这是不是神迹。
可现在,他无暇顾及这种奇景。
他不是在看这种教堂顶部的光晕,而是看向了城外。
“他们来了。”朱斯蒂拔出了已经满是伤痕的长剑。
奥斯曼人趁着月色发动了夜袭,西侧的狄奥西多城墙外全是敌人,而金角湾的船舶再次释放了舢板,无数的敌人开始向着七层楼高的城墙,发动了冲锋。
朱斯蒂准备作战,他看着君士坦丁说道:“陛下,去水宫吧,没人能找到你。”
君士坦丁却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紫袍脱下,露出了里面的甲胄,抽出了长剑说道:“我与你同去守城。”
“我和罗马同生、同死!”
君士坦丁将紫袍折叠好,加入了守城军之中。
奥斯曼人在西侧,从九个地方开始了攻打,而北侧还有三个战场。
如果,如果再给朱斯蒂三千人,他完全有信心守住城池,他接连获得了无数次的胜利,证明了他强大的军事实力。
可是奥斯曼人,真的是太多了。
奥斯曼人最精锐的军团,耶尼切里军团加入了战场,他们攻陷了凯尔卡门,打通了西侧和北侧战场的通道。
四处都是惨叫、四处都是哀嚎、四处都是血泊,战场上,最多的就是死人。
七层楼高的三层城墙,阻拦了一下人潮涌动,密密麻麻的奥斯曼人,如同蚂蚁爬上了城头。
弓弦震动和火炮的轰鸣终于停下,更为惨烈的近战展开了。
耶尼切里军团自西北角向南,如入无人之境的冲杀着,缺口越来越大。
君士坦丁浑身是血,他和朱斯蒂已经撤离了狄奥西多城墙,因为那边已经完全失守了。
他看着身受重伤的朱斯蒂,惨笑着说道:“走吧,我亲爱的朋友,威尼斯商人虽然应该吊死,但是他们收了钱还肯办事,现在马尔马拉海上有条船。”
几个卫兵将朱斯蒂抬了起来,抬向了船舶的方向。
这是君堡最后的生的机会。
君士坦丁始终没有辜负他的朋友,将这个唯一生的机会,让给了朱斯蒂,而不是自己坐船逃生,当一个流亡皇帝。
朱斯蒂想要挣扎,可是几个卫兵抬着他,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朝阳升起,狄奥西多城墙,四十四里被悍不畏死的奥斯曼人,打开了九个破口,奥斯曼人已经涌了进来。
没有什么奇迹诞生,更没有救世主来拯救罗马。
君士坦丁走在大街上,逃兵正在涌向威尼斯的租界,想要从那里乘船离开。
君士坦丁并没有阻拦卫兵的溃逃。
虽然在狄奥西多城墙之后,还有一座君士坦丁城墙,但是以东罗马疲弱的国力,根本无法维护。
君士坦丁拖着剑,走向了城门,哪怕是他一个人,奥斯曼人想要进来,也要踏过他的尸体!
他说过,要与罗马同生、同死。
但是他等了许久,直到日上竿头的时候,那些带着头套的奥斯曼人,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鏖战了一夜,他有些眩晕的看着天日。
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胆怯,鼓足勇气赴死,但是死亡却迟迟不来,让他有些犹豫,但是很快,他就再次坚定的握住了长剑。
因为他听到了马蹄声。
有骑兵来了!
他眯着眼看着尘土飞扬的路上,数百名骑兵奔着城门而来。
“啊!”君士坦丁拖着长剑,冲向了敌人,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卫兵,这是孤独的冲锋。
来的这些人骑术极好,他们停止了三十步的位置,然后驻足。
“我是康国保民官王悦,你是大秦国人?”一个东方的口音响起。
君士坦丁的冲锋慢慢停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来个通事!”王悦眉头紧皱的说道:“去问问他是什么人?让他通禀大秦国的国王,就说大明远征军到了,别在城里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