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利极厚,即便是朱祁钰反复调整之后,兵仗局取了一钱四分之后,朝廷和内帑各有八分利。
而且兵仗局因为水力螺旋压力机的运用,因为生产力的提高,在保证劳动报酬的情况下,这让出去的四分利,也是可以慢慢还给朝廷和内帑的。
朱祁钰有计省,有劳保局,兵仗局也属于大明皇家内署,只不过因为预期到了未来货币需求量还会进一步增加的可能,朱祁钰暂时没有收回这四分利罢了。
不过金濂已经开始怀疑户部让出的二分利,已经被内帑给吞了!找了好几次了!
毕竟兵仗局和内帑都属于内署。
“啊,好像是三份啊。”朱祁钰挠了挠头说道:“这他们造反图了什么?该交的税一份不少的交给僭朝,还欠了朕一份,铸币税还是照纳不误。”
因为「威不两错,政不二门」的缘故,他们必须要做的比朱祁钰还要狠,才能够把僭朝维持下去。
于谦笑着说道:“好好得做个富家翁不好,明知道陛下会惩罚,却依旧执迷不悔,自古以来,自今以后,这种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还会有。”
朱祁钰看着那份僭朝来的檄文忽然发现了一个亮点,愣愣的说道:“这是正统之宝?兴安,朕记得,咱们也有一块,对吧。”
兴安站起身来,去了印绶监,过了很久之后,兴安才取来了落满了灰尘的正品正统之宝,掀开了红筹,拿进了御书房内。
“没有毁掉吗?”朱祁钰兴趣大增,当初稽戾王的正统之宝,掉进了金水河里,稽戾王还想捞,朱祁钰还过去拉了一把,防止他落水。
后来兴安就让金水河两端落闸,将正统之宝给找了出来。
这居然没有被毁掉。
兴安赶忙说道:“大学士陈循告诉臣,这正统之宝,日后修实录的时候,要用以勘验留存真伪。所以才会留下来。”
“但是这稽戾王实录一直没修,这就一直没毁掉了。”
这就是信息差了,修实录、修史那是翰林院的活儿,这种规矩,等闲人却是不知道的。
估计孙忠父子,还以为都已经太庙杀人了,那宝玺还不毁掉?
可惜,他们不懂国朝的规矩,所以他们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哎呀,这,大有可为啊!”朱祁钰眼神闪着光,这要是大军进剿,就可以矫诏让他们投降!
于谦无奈的摇头说道:“陛下,正朔相承,安有矫诏的道理?”
“圣人为之符玺而信之,焉有并与符玺而窃之理?陛下,焚符破玺,而民朴鄙,小道耳。”
陛下压根不擅长阴谋诡计,这好不容易想了点歪点子,还歪了。
朱祁钰理解于谦说的话,这符玺是正朔相承,定下就是取信于民的。
这皇帝带头弄坏朝廷的信誉,那不是失信于民?会让百姓产生疑虑,这是小道。
朱祁钰将正统之宝扔回了盘子,叹息的说道:“可惜了,朕是皇帝,所以朕就不能用阴谋诡计,就得被阴谋诡计给欺负?”
当个皇帝太委屈了,还是当小人巴适,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都能用。
朱祁钰可不信,孙忠得到景泰之宝,会无动于衷,肯定欣喜若狂。
于谦摇头,其实陛下也知道这完全没必要,大道碾过去便是,陛下也最擅长此道,弄小道反而落到了下乘。
“不行,朕的写封敕谕,骂这群人一顿。”朱祁钰提笔,想了想之后,写了四个字,然后下了正统之宝的印,送去了会同馆。
京师对岳谦三位使者的工作,做出了高度的评价,并且要求他们再接再厉,随时禀报僭朝的各种事儿,而且还要继续寻找类似李贤的人,皆以袁彬旧事论。
平定社稷有齐力者,可以免死,有头功者可以宽宥,有奇功者可以功赏。
此类的文书,顺着驿路向着南京而去。
孙忠收到了京师来的圣旨,一封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狗屁不通。
用的印是正统之宝。
孙忠收到大皇帝的敕谕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们用的大义就是这个宝玺,两个居然一模一样。
这大皇帝要是把这玩意儿用在鬼蜮伎俩上,甚至可能不用动兵,就把他们平定了。
孙忠紧急忙去寻李贤。
李贤正在开盐铁会议。
他梳理了皇帝国富论的内容和盐铁会议的内容,认真研读之后,他感觉到一些不太对头的地方,盐铁会议上有些内容和国富论的论点,格格不入。
他正在召开太子府僭朝的第一次盐铁会议,这还没起头,就被孙忠叫来了。
李贤怒气冲冲的说道:“我这儿忙正事儿呢!十五万贵州兵,八万湖广军,吃喝拉撒都等着我呢!”
“非要把军士逼急了,然后闹出哗营兵谏,把我们都逮捕之后,送到京师去吗?给陛下看个大笑话才行?”
“我这开盐铁会议梳理朝政,你能不能让我消停点!让我干点正事?这不梳理好盐铁,有钱造反吗?”
两广军队并没有动,因为还有黄萧养的叛军在琼州,还有黎朝枕戈待旦!
这要是两广军队调动,黎朝从交趾北上,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造反的笑料已经很多了,没必要再弄笑料了。
难不成想笑死陛下不成?
“李尚书稍安勿躁,北衙来信。”孙忠赶忙安抚,拿出了皇帝的敕谕。
李贤很确信这的确是陛下御笔亲书,他收到过陛下的敕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