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洗了手,用了点胰子说道:“对咯,这就是了,我大明军士,就是那桥上的栏杆啊。”
“朝臣说朕穷兵黩武,朕认了,朕对军士的确是爱护有加。但是爱妃你说,这桥上没有栏杆,它行吗?”
“当然不行了!”汪美麟立刻点头,可是她立刻满脑门的官司,她愣愣的说道:“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夫君一讲,臣妾一个妇道人家都明白了,他们不明白吗?”
“土木堡惊变,天下哗然,京师二十万精锐,旦夕覆灭,京师人人素縞麻衣。”
“就按陛下说的,军士乃是我大明的栏杆,那栏杆倒了,自然是要修啊,他们为何还要喋喋不休呢。”
朱祁钰笑了笑,揉了揉汪美麟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么复杂的事情呢,交给朕吧。”
“你以为他们真不懂啊,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怕朕握着刀呗,要把朕关进笼子里,他们好在笼子外面,耀武扬威。”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的事,他们没把朕关起来,朕就先把他们关起来再说。”
成敬在门外,也没进来,恭恭敬敬的喊道:“陛下水烧好了。”
“朕知道了。”
夜生苍白云一道,西南至东北亘天,复化作三道夜云,夜中月生,夜云苍白晕,惶惶正天。
兴安先是叮嘱了府里的内侍小心伺候,十一缇骑,小心巡防外院,换了一身常服,又至门前,巡视了一圈郕王府的校尉。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等到确定万全无碍之后,他趁着夜色,向着燕兴楼走去。
什么叫专业?
兴安管理的燕兴楼就是专业的情报搜集机构,早就过了宵禁的时候,但是燕兴楼内,依旧是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可是在燕兴楼一个小院子里,几个东厂的番子,正在奋笔疾书,记录下一切有可能的消息。
分门别类,将记录下的消息放入对应的箱子中,几个秉笔番役,将所有的消息,穿针引线,最后变成了成文确凿的消息,整理之后,钉在几个竖板上。
就会有专门的番子,每日取走这些纸条,走访调查,确认之后,再按不同门类,放进盒子里封好。
兴安走过了这些竖板,看过之后,将不甚重要或者已经过时的消息,摘下扔进火盆之中。
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看到关于西山煤窑的消息,就顺手摘下。
等到走完这些竖板,兴安手中已经有十数条确凿的关于西山煤窑的消息了。
他将这些消息递给了等着的番子,让他们去核实。
兴安揣着手,将已经确定的情报,从盒子里拿出来,按个筛选,便已经心里有数了。
“陛下,是对的,触目惊心!这船漏的,千疮百孔。”兴安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窃国为私的虫豸!
跟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搞好大明朝政!
怎么可能让大明中兴!怎么可能让大明再次伟大!
兴安站起身来,向着楼上走去。
燕兴楼设计的极为巧妙,在燕兴楼内,有很多的暗道,这些暗道极其狭窄,不过两尺宽,从外面决计看不出什么。
兴安脱掉了鞋,挨个走过了这些包厢,突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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