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闻言皱了皱眉,可见何芳娘将虎子抱的紧紧的,而虎子也紧紧攀着她的脖子,只能作罢,“那你们朝里坐坐吧,不然马车颠簸,孩子受不了。”
何芳娘抱着虎子往里走了些,等坐下后,才瞧见那边垫了厚厚的垫子。
苏阮见她瞧着那些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腿不大好,受不得颠簸,之前来荆南时又走得太急,祁大人怕我旧伤又犯,就让人准备了这些。”
“你等下把虎子放在上面,等会儿马车走起来时你抱着他会难受,而且隔着垫子也不会让他不舒服。”
何芳娘闻言照着苏阮的话做了,等将虎子放好时,马车就走了起来,祁文府和郭二狗骑马走在外头,而萧勉和寒山则是带着护卫跟在后面。
何芳娘伸手挡着虎子的脑袋,免得马车疾走时他撞到了车壁,谁知道抬头就见苏阮侧腿挡在另外一边,隐隐半托着虎子。
她愣了下,
“苏小姐,你……”
苏阮闻言抬头:“怎么了?”
何芳娘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想说什么,却又顿住。
见苏阮疑惑的看着她,她低声道:“苏小姐,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吗?”
她记得他们离京的时候,苏阮还坐着四轮车。
那会儿她整个人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腿上更盖着厚厚的毛氅。
苏阮笑了笑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妨碍走动,只是不能走的太久也要少跑跳,否则还会有些疼。”
何芳娘看着笑容温暖的小姑娘,见着她颊边梨涡,突然就想起那时候她领着他们跪在宫门前,他们所有人都倒了下去,她却始终直挺挺的顶着风雪不肯退走的模样。
她晕倒的早,被人抬去酒楼后就有人好生照看着。
可哪怕如此,她也病了一场,难受了好些日子。
何芳娘还是后来才听说,那一日苏阮在宫门外跪了整整四个时辰。
宫门前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那些朝中的大人一进去就没再出来,好像完全没人理会外间,所有人都在劝他们走吧,走吧,而他们也陆陆续续的昏过去被人抬走。
唯独苏阮。
她一直跪到宫门大开,跪到皇上从宫里出来,领着那些朝中的大人们看着满地的牌位,让得圣上开了金口答应重审荆南旧案,让得他们冤情见了天日,这才晕了过去。
苏阮整整昏迷了几日,被救回来后险些废了一双腿。
那天苏阮跟谢家侯爷到薄家老宅见他们时,她脸上瘦的几乎瞧不见什么肉,整个人病弱苍白的厉害,可一双眼睛笑起来时弯弯的,好看的不得了……
何芳娘突然低头,伸手扶了扶儿子的脑袋,避开了苏阮的眼。
苏阮也没多想,只是取了薄被替虎子盖上后,这才伸手撩开车帘,就见着骑马走在一旁的祁文府。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