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
程六看着手里这一沓银票,数了数,这些银票几乎是梁初月所有身家……心里热热的,直顶到了眼眶。
“你不怕我拿着银票跑了?”他抬眸,看着面前被昏黄灯光衬得格外娇俏柔和的小姑娘,眸子一眨不眨。
富贵险中求。
她赌的是程六的人品以及将来的成就,这也算是风险投资了。
如果他真的携款逃跑,那她只能自认倒霉,但不会后悔。
做生意嘛,哪儿有只赚不赔的。
但生意归生意,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响亮。
“你看起来不像是缺这点银子的人,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人品。”
程六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然后他把银票退了回去。
“你也知道我看起来不缺银子,我现在缺的是皇城的人脉,我认识的都是生意人,在临城还行,去了皇城啥也不是。”
查清楚燕无玷只是迈出的一小步,想要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必须要有强大的手腕。
如果当初他能够顺势下场秋闱,眼下已经能在皇城有一席之地,那样一来做任何事情都方便多了。
可惜……没有如果。
梁初月把银票重新推出去,笑着对程六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鬼不肯推,那就是钱不够,程六,大丈夫做事当不拘小节,如果眼下你连我的银子都舍不下脸收,往后你做不成什么大事。”
当然,这话有些重了,但梁初月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
局势决定选择,程六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清高,而忍辱负重往往比清高更难。
“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的都是小钱,我已经在准备盘铺子了,往后我赚的就都是大钱,到时候我们就拿钱砸,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被砸晕了。”
而这席话,程六听进心里的只有‘我们’二字。
要说发现自己身世以后的感受,没有丝毫慌张害怕是不可能的,那种一夜之间世界变了的感受,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明白吧。
他从未奢求过被人感同身受的理解,因为每个人本来就是孤独的。
更未奢求有人能不遗余力的帮助,因为自私是人的本性,包括他自己。
而现在,梁初月把这两样都给了他。
就像给了他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