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忽明忽暗,衣服上的汗水被蒸发出来,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满了房间,罗禹顾不得看手机了,起床想把门打开,透透气。
正在这时,“呜…呜…呜”三声急促而刺耳如狼嚎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万千马蹄有节奏、快速的移到的声音,罗禹感觉到地动山摇,时不时的还有人声传来,说的什么隔得太远,听不清楚。
这是骑兵,前方不远就是战场,因为罗禹已经听到喊杀声,离他所住的木屋越来越近,不敢奢求隋朝的士兵能留奇装异服的自己一命,在电视上看过,这个时候的战争,是没有一点点的约束力的,在战场上出现的所有人都是非友即敌,在没有明显标志的指引下,兵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者有之,不见活物者有之,至于有俘虏者,少之又少,除非大规模的投降,但俘虏到最后的命运可想而知是死亡,如秦朝人屠白起长平之战降赵卒三十万,为达削弱赵国国力的战略目标,活埋了这三十万战俘。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然罗禹自认为不是真君子,但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小人也不会在这里待了吧。快速的把放在床尾的外套长裤穿好,绑紧鞋带,把除了放在土灶旁边的芋头外的所有东西都装进了背包,从陶缸里用陶罐舀了水,把火堆扑灭,捡起一根木碳当笔,在那块写着字的木板反面快速用繁体正楷写上:“大恩不言谢,有缘他日再会,”落款写上自己的大名,把木板藏在小床靠圆木那边,不熟悉的人一时半会是找不到这木板的,然后背好背包,打开了门。
外面那么大的声音,山里的猛兽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现在出去应该是安全的,不过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不管了,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门外寒风阵阵,打了一个哆嗦,天空没有一丝光亮,眼前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想不通什么人领兵会在这样的夜晚袭击敌军。
紧紧衣服,手机电筒的光亮根本照不出去多远。罗禹来到小木屋时就有匆匆瞄过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丛林的边缘,高大的树木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高不过一丈左右大如海碗的松树、樟树,木屋门口斜对面约三四米的地方有一棵三人环抱大小的古柏,可能是太过高大,树冠早被狂风吹断,现在只余一丈左右高度,想来这就叫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典范,罗禹心中暗想:“我在这个时代就像这高大的柏树一般吧,看来以后不能太高调了。”
用手拢着手机电筒照了照,发树干底部有一个可以藏人的小洞,这柏树应该已经中空了,本想藏进去,却发现洞口有五六条粗如拇指大小的蜈蚣不安地爬来爬去,洞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被电筒一照,更是慌不择路,直往四周散了开去。罗禹惊吓着往后退了几步,千军万马的喊杀声只能惊走大型动物,类似蜈蚣这种生活在地底的有毒危险的小物种,只会被惊吓出来。
这东西的毒性不小,被咬一口绝对不好受,洞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在后世时有幸吃过几回油炸蜈蚣,虽然是饲养的,但味道很绝,暗忖今晚自己能脱险的话,一定要吃一回野生的油炸蜈蚣。现在不想以身喂蜈蚣,罗禹转身快跑几步,想看看哪里还有可以藏身的安全地方,可是手机电筒的可见度实在是太差了,五步开外就己模糊不清,来时并未细看,又在木屋里养了两天伤,这才是第一次出得屋来,此时罗禹不禁十分焦急,前路或被马蹄踏为人皮,或为隋兵所杀,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俘,俘虏的命运也不会好不到哪去。后路是数不清的蛇虫和蜈蚣,他身上没有喷驱蚊液,不过就算是喷了,这种情况应该也是白搭。
此时已是深秋,本来大部分的动物已经快冬眠了,被这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喊杀声一惊,就顾不得天气寒冷,全部出来逃窜,可就把罗禹逼得上天无门,入地难逃了。
后面喊杀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万千火把如蜿蜒的巨大火龙般疾速扑过来,耳中轰隆隆的巨响,马蹄声像踏在他的心口,十分的难受。
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找好藏身之所,跑是跑不过骑兵的,虽然这是在山上,不利于骑兵冲锋,但同样也不利于自己的两条腿。不再想了,把背包的带子缩小,紧贴在背部,往木屋背面快跑过去,希望能借着圆木的空隙爬上屋顶,再藏到屋后的那棵枝叶茂密的樟树上去。
樟树本身就是驱虫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致命的毒虫。身后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像催命符一样紧追过来,罗禹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来到屋后,一棵环抱大的樟树挨着木屋,想是猎人们也清楚樟树的驱虫功效,把木屋建在这樟树下面,这样的建屋方式现在可能能救罗禹的命。木屋的小窗口在离地高约一米五的地方,距离樟树不远,罗禹把手机收好,双手抱住樟树,双脚踩着圆木,利用圆木间的突起借力,很快就上到了屋顶,樟树的第一根粗大的树杈伸手就能够着。
火把的光已隐隐能让罗禹看清树杈的位置,现在千均一发,不容多想,他抓住树杈,用力一荡,双脚成剪刀状扣住树杈,接着手脚交替着向树干倒爬过去。
树杈到树干的距离本就不远,只三两下动作就来到了树干处,翻身站立,又抓住第二根树杈爬了上去,本想再往上爬,却被身后的惨叫吓了一跳,不敢再动,只得隐身在浓密的树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