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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妈妈摇头,“不开着她我不放心。”

“您也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您不能垮,您要撑着悠悠的,放心,有什么事情我马上喊你。”

乔妈妈勉强点头,起身到前排的座位。池琳调慢了输液管的速度,用毯子轻轻搭在乔悠悠扎了针的手臂。

褚司和左骞分落在不同位置,落寞的远望窗外。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让几家人伤心落泪。

飞机飞行了十多个小时,落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机场外有几辆军用越野把他们送到褚颂所在的医院,他们在病房门外看见了和褚颂一起的梁牧泽。

梁牧泽朝他们走近,乔悠悠激动的拉着他问:“褚颂呢?他为什么会受伤?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梁牧泽低下眼睑,“悠悠,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见褚颂!”乔悠悠想笑,可是却伴着眼泪的滑落。

梁牧泽说,他还没有脱离危险,在重症监护室。

他们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褚颂,他浑身缠满了绷带,氧气面罩遮住他的脸,毫无生气的躺在病c黄上。

乔悠悠趴在玻璃上,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如果他听见她哭泣一定会心疼的。她想摸摸他温热的身子,可是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玻璃,她想在他身边跟他说话,可是她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乔悠悠隔空对他温柔的说:“褚颂,我来了,我和宝宝会陪着你,你一定要撑下去。”

褚妈妈早已经泣不成声,如果不是褚司撑着她,她早就支撑不住了。乔悠悠收回目光,拉着褚妈妈的手说:“妈,别哭了,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吗,他一定知道我们来看他了,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悠悠。”

悠悠轻柔的擦掉她的眼泪,“你哭了一路,我都知道,你要相信,褚颂一定不会有事的!”

梁牧泽捧过来一个大大的奖杯和一枚胸章,交给乔悠悠说:“这是褚颂应得的荣誉,等他醒了你亲手给他,他一定很开心。”

乔悠悠接过奖杯,杯底刻着褚颂的名字,那是一座抽象的飞机样式的奖杯。梁牧泽说,这是这次比赛中飞行员的最高荣誉,褚颂当之无愧。乔悠悠抱着冰冷的奖杯,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褚颂熬过了危险期,却还是昏迷不醒,医生说他跳伞的时机太晚,飞机爆炸的冲击力伤到了大脑,压迫了神经所以导致昏迷。

乔悠悠大概知道了所有的情况。当他们顺利的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并准备返航的时候,褚颂发现了飞机的异常,经过多方面的调式始终没有效果,发动机温度越来越高,摩擦越来越严重,火苗渐渐烧了起来,塔台的指挥官要求他马上跳伞求生。

梁牧泽说,褚颂本可以早点跳伞,可是一直以来在他的观念中,机身和一,机在人在机亡人亡,他不能轻易的放弃飞机自己逃生。况且当时他所在的位置是大洋中心,跳下去很可能就再也活不下去,为了自己的信念和仅有的一点希望,他撑到了最后一刻。

乔悠悠一直守在褚颂的病c黄前,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话,对宝宝讲她和褚颂不得不说的故事,讲他的好,他的笑。她亏欠了他好多,他们的爱情没有同步,她浪费了太多的时光,如果从最开始她就把他放在心上,他们之间就可以有那么多的幸福时刻。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他的感情他的好。乔悠悠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睁开双眼?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且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应该是满满的幸福。褚颂那么好,绝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褚颂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从没有告诉过他,握着他的手的时候,让她非常有安全感。可是现在,他的手指瘫软无力,她要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才不会滑落。他身上有好多伤口,在刺骨的海水中泡了十几个小时,如果不是散落的机身碎片漂浮在海上让他有支撑力,他肯定会被海水卷入海底。每每想到这里,乔悠悠就后怕的不得了。

她不愿意和他分开,连夜里也要守在他身边。心里惦记着褚颂,她睡得很不安稳,每隔一会儿就要爬起来看看他是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她好害怕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是乔悠悠这样熬着,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天一天的更加憔悴消瘦。为了孩子,她不得不一直输着营养针,两只手臂都肿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吃东西,却总是吐,原本已经转好的害喜又卷土重来,夜里的休息又不够充分,所有人都告诉她褚颂绝对不会有事,她要好好休息,他们帮她看着褚颂,可是她总是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