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骆勋心中却一片苦涩难耐,但是他坚信他和颜夕沐之间不会如此经不起破折,那么多年那么多苦难他们都挺过来了,更何况一件陈年旧事?“放心,我会的。”
“我已经活不久了,只希望在有生之年,为她做些什么来弥补我当年抛弃她的错误。”
忽然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乔骆勋和苏湘平对视了一眼,便走出去,看到了一脸不可思议如雕像一般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乔悠悠。
乔悠悠脸色煞白,双眼盯着乔骆勋,试图寻找一个确定的答案,“舅妈,是颜颜的母亲?”
“你最好当做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说话时,乔骆勋显得有气无力,握着栏杆的手臂暴起青筋,好像这样才能让他站的更稳。
乔悠悠没有看出今天的乔骆勋有什么不一样,着急的叫嚣,“可是它已经发生了!”
“你说去没有任何好处。”
“颜颜也知道,是吗?”
看见乔骆勋缓缓点头,乔悠悠更是觉得气急,“那你就让颜颜无声接受这一切?管抛弃自己的亲生母亲叫舅妈?”
乔骆勋沉默着望着远方,露台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乱他的心。他不舍得她受任何伤害,可是这个世界有时候离谱的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对她好、满足她所有要求,但是那样就可以弥补她心上的创伤吗?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乔骆勋闻声回头,望着乔悠悠,她正双眸圆睁怒视着自己。“什么?”
“那就是你一直用你认为的‘正确’来处理所有事,你以为这么做是为了颜颜好,你以为这样的处理是为了让颜颜少受伤害,你从未问过她,这样做是不是她所想的。比如文家父女的事情,就是最好最血淋淋的铁证。你一直隐瞒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她再想起痛苦的过去,可是她还是知道了,并且完全不理解你怕她受伤的心,你根本没有想好怎么样做对她来说才是真的好。隐瞒,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办法,坦诚,你懂吗?她要的不是你一味的顺从,宠溺,而是让她知道你最私密的事,让她参与你生命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真是难为你智商那么高,生意版图那么大,感情上真是白痴的一塌糊涂。”
乔悠悠说完这些就打算离开,可是走出两步又拐回来,她始终疑惑不解的是乔骆勋要抓文苓潇,为什么不早不晚?“你为什么偏偏要趁着文苓潇去见老太太的时候才让人去抓她?早点儿把她收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我不想让颜颜曾经结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结,所以那件事必须让老太太知道,但是同时必须另外有一件更具有冲击力的事情,这样分散她的注意,好让她对颜颜的心疼多过偏见。文苓潇早就磨拳霍霍,她不想被牵连,便借吴秘书的手,”乔骆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好在老太太够精明,她早看出吴秘书是受文苓潇指使。”
乔悠悠撇撇嘴巴,乔骆勋还是如此心思慎密,手段真是好。但是站得高摔得狠,他想不到颜颜会中途回家,一切接在掌握却忽然除了差池,玩砸的后果很严重,但是也只能他自己来承担。
“反正,老太太已经召见过我,我经不起严刑拷打已经照实说了,好话也说了不少,她听不听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俩好自为之吧。”
说完,乔悠悠头也不回的离开露台,留下乔骆勋一个人,独自凝望着黑夜。
谢林生和医生讨论完苏湘平的治疗方案回到病房,苏湘平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他在病c黄前刚坐下,苏湘平便睁开眼睛。
谢林生拂开她的碎发,笑说:“快睡吧。”
“医生是不是也认为我的病治不好了?”
谢林生沉下脸,佯怒道:“别瞎想,现代医术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治不好?”
苏湘平闭眼苦笑,“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还有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我再明白不过了。”
“我已经给苏里打过电话,这一两天他就会回国,快一年没见面了,你是不是也非常想他?”
已经五十多岁的谢林生非常注重养生,根本看不出年纪,而这些天因为苏湘平生病,他cao心劳力,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苏湘平心疼的抚着他花白的鬓角,眼角噙着泪水,声音微颤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谢林生抓着她的手握住,“你生病我照顾你,难道不是应该的?”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其实,我想跟你说很久了,但是怕你不原谅,所以一直隐瞒着。瞒了这么多年,瞒的我也累了,实在是不想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