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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推门而进的时候,蒋正璇也正赞叹着对面的咖啡店:“叶大哥,对面的新开的咖啡店好像不错,要不等下和大哥一起去坐坐?”

叶英章怔忪出神了一会儿,才回头道:“好啊。等下问一下蒋大哥的意思吧?”

蒋正楠这时一进来,蒋正璇就拍手而笑:“说曹cao曹cao就到。大哥,我们正说你呢!”蒋正楠牵着连臻的手,嘴角轻露笑意,不甚在意地道:“说我什么坏话啊?”

蒋正璇吐了吐舌头:“我们哪敢啊!!我和叶大哥正在说对面的咖啡馆不错,要不要等下去坐坐?”蒋正楠转头,含笑着望着连臻的询问:“怎么样?”

连臻抬眼看他,想知道他的指示是让她说yes或者no。但是他的眸子黑亮耀眼,里头并没有告诉她答案。

她垂下了眼帘,清清一笑:“随便!”这大概是最保险的回答吧。蒋正楠轻扯了嘴角,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那就是答应了。”

蒋正璇撅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哥,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没地位了。”蒋正楠含笑不语,眼光微扫,只瞧见叶英章僵硬地笑容。便又加了一句:“只要你在某人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不就行了,大哥这里,无所谓的。英章,你说是不是?”

这下倒轮到蒋正楠娇啧不语了,不依地跺脚道:“哥……”

叶英章只是无力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许连臻从进来到现在,目光都未扫过他所在的位置。

菜一道一道上来,因是老店了,所以口味相当正宗。

五福市最有名的是一道清蒸鱼,姜葱切的细如发丝,黄绿相间的铺在鱼身上,浇上了滚烫的热油和特制的鲜美酱油,煞是好看。吃起来,味道自然也是一绝。

连臻从小就可以就这菜吃一大碗白饭。父亲许牟坤平日不会下厨,但每逢她生日,还有过年,都会亮出自己的这道拿手绝活。

每次围在餐桌边,父亲总是会将第一块---鱼脸ròu夹给她。按父亲的说法,这是鱼身上最好吃的部位。

这是她这三年多来第一次看到这道菜。隔了这么多的日子,她居然已经连想碰的念头都没有了。

因为她知道,这辈子大约再没有一个人,会把鱼脸ròu夹给她了。

包厢里的空气安宁静谧,只偶尔蒋正璇的清脆声响传来,连臻胸口一直闷的发紧,吃了数口便推说要上洗手间。那包厢里头原本也有个小洗手间,但是她还是推门而出,一直到了转弯处的大洗手间里头,方才能喘上一口气。

她望着镜子里头的自己,木然呆滞的脸似一张面具。似乎已经习惯了,生活再无可以令她大悲亦无可以令她大喜。

别人还在大学里的美好年岁,她却什么都经历过了,甚至连牢里都进去过了。很多很多年轻人该有的甜美喜悦,光鲜明媚,好似都已经离她远去,再不会回来了。

可这一切,是因为谁呢?。

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叶英章,明显有话要说。他的脸上暗幽,望着她道:“连臻,听我一句:离开蒋正楠!”

她止了脚步,冷冷而笑:“为什么我要离开他?”如果不是叶英章,她现在会如此吗?人为刀俎,她为鱼ròu,任蒋正楠为所欲为。

她的声音字字如珠,一颗颗如冰雹地朝他砸来:“他对我再不好,也不会送我去坐牢的,叶英章!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叶英章怔怔道:“连臻,你恨我,你一直在恨我,对不对?”

许连臻抬头直视着他,无声冷笑:“我当然恨你。叶英章,你不会到现在才明白我恨你吧!你知道吗……”她放缓了声音,深深地望进他眸子里,一字一字地道:“叶英章,你听着,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她再没有看他一眼,径直离去。她穿了一双高跟靴子,每走一步,便会有轻微的“嗒”一声传来。可叶英章此刻只觉世界静至寂然,唯有这一声又一声的“嗒”“嗒”“嗒”之声如暮鼓晨钟般传入耳中。每一步都像似踩在他心内的最脆弱之处发出来的。

她恨他!一直以来都恨他!一直以来都毫不掩饰的恨他!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将恨意说出了口!

连臻凭着胸口的那一口气走出了转角,在转过的走廊的那一刹,那口气吁了出来,便觉身子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似的,双腿酸软如泥,几乎撑不住自己了。

只要想起是他亲手将她和父亲送入牢中之事,每每都会痛彻心扉。如今这般说出来,当真如剜心一般。当年那个对自己柔情蜜意的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切都不过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