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连臻听得似乎极出神,宣晓意便又说道:“再之前,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到公司呢。听说都是一等一的美女,boss与她们领舞的时候,那叫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转眼便到了公司年会那一天,许连臻终于了解了宣晓意为何会一直念念不忘。
整个年会的高潮时刻使是蒋正楠与钱会诗两人领舞一曲探戈的时候。面贴面、身体贴身体的热辣舞蹈,每个有意亦或是无意的撩人动作都惹得台下众员工血脉贲张,尖叫声此起彼伏。
许连臻在目瞪口呆中发现宣晓意居然还会吹口哨。当然宣晓意已经兴奋得口齿不清了:“0h, y god……boss今年的这舞可真辣……上次跳的只是华尔兹……“我看,这里90的女人都想冲上去把钱小姐杀了。”
“天哪,boss怎么可以这么性感啊!”宣晓意抚着胸口,大口喘息,极度夸张,“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有限……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见许连臻低头喝酸奶,忙一把夺过她的杯子:“哎呀,拜托,饮料什么时候都可以喝,boss在跳舞啊……一年也就这么一次,绝对属于员工福利,出钱也看不到,浪费了多可惜啊……”
许连臻望着两人热舞的方向,可是目光却是虚空的,除了偶尔有一两个暧昧动作收入眼中外,其余时间都处于一片晃神状态中。
她借口去洗手间,顺便跟娇姐通了一个电话。再进去的时候,两人的热舞已经结束了,公司邀请的某着名主持人已经进行歌唱节目了。
那天许连臻穿了一条长袖珠灰色裙子,浅v的领子。蒋正楠拖着钱会诗依例过来跟众人例行敬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她精致白皙的锁骨。
蒋正楠再没有在他的别墅出现过。许连臻好似回到当年的海边别墅一样,一人霸占一幢大大的屋子。
晚上的时候,她一个人选择了画画打发时间。各种的画,素描、国画。偶尔……偶尔她会在不经意落笔的时候,描绘出他的轮廓……但这样的纸张,都会被她第一时间撕成碎片,处理掉公司是在腊月二十七那天发布放假通知的,一共放假十天,从腊月二十九开始,到正月初八上班。腊月二十八那天下班开始,就算放假了。宣晓意与她匆匆道别后,拎了包就直接去机场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她去看父亲。正好西伯利亚寒流来袭,走在路上,寒风呼啸,似无数狮子在吼一般。
许连臻跟守门人要了一罐水,把水仙花球一个个地在陶罐里安置好。碧绿的长叶子,缀了黄黄白白的小花,花香随风而来,馥郁清远。又把带回来的茅台酒、菜和水果等拿了出来。
许连臻拿了湿巾,将父亲的墓碑细细地擦抹了一番,然后跟往常一样,与父亲说了很久的话。
“爸爸,又要过年了。我好想你……
“爸爸,我给你带了茅台酒过来。你以前每年过年,都要让我陪你喝一杯,可是我从来都不肯陪你喝……今天我带了杯子来,我陪你慢慢喝,好不好?”
许连臻知道酒量不好,到底不敢多喝,只浅浅地抿了几口,也不知是不是风吹的缘故,自己都觉得有些微醺了。
“爸爸,他恋爱了。是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又很有气质,跟他很配……“爸爸,其实迟早都会这样……对不对?他会谈他的恋爱,有他的妻子,有他的孩子……”
许连臻抬头微笑,苦涩却坚强:“爸爸,你放心,我一直都知道,我会好好的。”
“可是爸爸,我这里……”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里,喃喃自语,“爸爸……为什么只要看到他们在一起,我这里……这里……就会好疼好疼……”
水仙花暗香幽幽,许牟坤依旧如往日般含笑凝望着她。
许连臻下山后,搭了车子回市区。途经市中心繁华商圈的时候,发现人流来往如织,商家各种喇叭声交织在一起,嘈杂喧嚷,却充满了蓬勃热闹的过年气息。
鬼使神差地在中心广场站下了车。这里四周都是大型的购物广场,此刻步行街上密密麻麻地人头涌动,许连臻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而行,到处走走停停……各种食物的香甜杂着空气里头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置身于这样热闹繁华的地方,街道上三三两两,都是结伴而行的人群。她却益发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得可怕,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