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他说,打开书房的房门。
我在原地僵站了许久,最后终于踱进书房。
“坐。”他说。
我在他对面坐下。隔着一张大办公桌。
他定睛看我,长时间地,竟似痴了过去。
无事何必找我,我站起来说:“我出去了。”
他回过神,微喟:“长得就跟你母亲当年一个模样。”提到母亲时,他整张脸上每一线条都蓄满黯伤,真实得我不能否认或者假装没看到。
我咬紧下唇,克制已趋向爆发边缘的抑郁。
“怎么脾性就一个南辕一个北辙呢,唉。”他看我的眼神少有的竟怜爱起来。
我一声不发转身就走。
“这是怎么回事?”他长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令你十多年来都不肯再叫我一声爸爸。”
弦断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全身的血液就向无法控制的洪流,全部倒冲向脑门!
我回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把桌面的文件和摆设全部拨到地上,冲过去把窗台前一人高的珐琅花瓶猛力推倒,在怦然的巨响中抽出书架上的书扔落地板,一路后退将所有的古董和饰品全部砸向墙壁。
数种声音在破碎的嘈杂中挤进我的耳膜,有人在叫“林潇!”,有人在叫“潇潇”,也有人叫“潇!”
我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向几面,杯子应声而裂,我一把掀翻茶几,跌荡中的碎片折散出耀目的光线,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想也不想,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捡起一片玻璃就往手腕割去。
几声惊叫乍起,仿佛好近又仿佛好远,尖利的棱角触及我手腕的那一刹有人掣住了手肘,迅即我的身子被扣紧的纹丝不能动,意识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在耳边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