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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黑风高,苍穹无星。
起伏连绵的天麒崇山,在黑夜之中静默着。
其实时间已然到了五更天,离着黎明的到来也没有多少时辰了。
或许山深,今夜似乎比往常漫长了许多。直到现在,夜色依然如墨。
一支一千人马的精锐轻骑兵,趁着浓重的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麒尾巢前。
离着麒尾巢的天然石寨关卡,不过十数丈的距离。
但见有一员白袍少年将军,轻轻地挥了挥手。
整个一千人的队伍,彷如浑然天成的一体,在他挥手的刹那,皆甩蹬离鞍,齐齐地蹲伏在一片半人多深的野草之内。
无声无息,仿佛他们天生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声响。
借着凄朦的月色,恍恍惚惚的可以看到,马口皆衔枚,人口皆衔草。
周遭除了呜咽的山风拂过他们坚毅的面庞,谁都不曾发觉。
白袍少年将军林不浪一拉身旁黑塔大汉黄奎甲,声音极低道:“麒尾巢石关石寨,扼守咽喉,若要强攻,必然吃力,伤亡不在少数,况骑兵本就不擅于攻城战,奎甲大哥在此压住阵脚,待不浪前去诈开关寨门,但等门开,奎甲大哥不要犹豫,率全部憾天卫直冲向前,要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关寨门,然后关门打狗,那些麒尾巢中敌人,一个也跑不了!”
黄奎甲却使劲摇头,面现
不满神色。
他倒不是对林不浪所讲的有些怀疑,经天麒山一战,黄奎甲已然对他十分钦佩了。
“不妥不妥,之前便是不浪老弟当先冲锋,经过一战,又急行军到此,不浪老弟想来累极了,这次就让俺前去使诈便好,俺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跟在老弟后头吧!”黄奎甲闷声闷气地低声道。
林不浪摇头笑道:“哥哥心疼我,我是知道的。可是哥哥大名,那些敌人轰雷贯耳,哥哥相貌那些敌人更是熟记于心啊,你若去了,莫说诈不开大门,怕是立刻引起敌人警觉,打草惊蛇了”
黄奎甲一怔,低头不语。
“小弟就不同,小弟新到丞相营中,渤海军中无人识得,我又有那令牌,他们无论如何也识破不了的哥哥若真心疼小弟,待小弟成事之时,挥军猛攻,多宰几个敌人就是!”林不浪低声道。
黄奎甲在心里吧嗒吧嗒滋味,觉着林不浪的话没有毛病,这才点了点头道:“兄弟,万事小心啊!”
林不浪胸有成竹地一笑道:“自然无妨!”
说罢,林不浪翻身上马,提了长枪,一催胯下战马,朝着黄奎甲一抱拳道:“哥哥,咱们寨关门下再会!”
一道白影,如星似火,在荒草之中冲出一条道路,向麒尾巢寨关石门处疾驰而去。
黄奎甲看着远去的林不浪,心中赞叹无比,低声自语道:“俺这兄弟,真是少年了的!以
后定要多亲多近才是!”
且说林不浪催马如火,战马四蹄蹚帆,眨眼之间已然冲至寨关石门之下。
事先林不浪已然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麒尾巢可是沈济舟屯粮地之地,战略意义自然不言而喻,定然有精兵把守,自己恐怕稍微近些,就会被石关上的守卫发现并警告。
他已然想好了一套说辞,但等敌兵盘问。
通常还有五丈左右,城上守卫便会示警,并告知再若向前,必然放箭了,可是今次却是极为反常,林不浪一路策马,眼看离着麒尾巢寨关石门不足三丈了,那寨关上却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莫说放箭示警,便是连个守卫的影子都没有,城门寨关上一片漆黑,连个灯火都难以寻找。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们事先有了防备?故意如此,用来迷惑我?
林不浪放慢马速,胡乱猜测着。
便在此时,寨门关口之上,隐隐有灯火晃动,林不浪仰头看去,看得半真。
四五名守卫士兵懒洋洋地出现在寨门上的垛口之处,中间那员守卫手中举了一支火把,朝着关下林不浪的方向胡乱的挥动了几下,似乎是看清了林不浪的身影。
“寨门之下是何人?速速后退!如若不然开弓放箭了!”那守卫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只是后半句开弓放箭,声音蓦地小了很多,不知为何,听在林不浪的耳中,似乎说得颇为心虚。
其实那守卫的确心虚,
因为根本开不了弓,也放不了箭。
今夜丁将军高乐,将几个副将全都喝趴下了,仍不尽兴,又把巡夜值守的士卒都拉过去陪着吃酒。
关寨守卫也有很多未曾幸免。
留在这里的守卫自然心中不平衡,为啥都是守卫,他们就能吃酒吃肉,我们就只能留在关寨上吃西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