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牵马并行。
赵风雨边走边道:“苏凌,诸位!这里是整个渤海城最贫穷最下层百姓居住的区域,周围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前些日我接到七檀要行动的消息,便提前在这里做了布置,诸位请随我移步,到一个暂时安全所在,一者歇歇脚,二者商议一下如何赚开渤海城门,杀出渤海城去。”
众人这才明白,皆点头称是,随着赵风雨朝着这片低矮的茅屋区域深处走去。
天地间蓦地起了风。
乍起之时,风势便很大了。将苍穹上原本炽热的太阳和白云吹得到不知何处去了。
这忽起的风,卷起数间屋顶上的茅草,抛向高高的天空,茅草枯黄,弥天飘散。
周遭显得更为的萧索破败。
苏凌低头行路,风将他的衣衫吹起,吹动他鬓间的发丝,却吹不开他满腹心事。
风声呜呜咽咽,仿佛竹林里死去的人们不甘的低泣,和着马蹄沉闷的低响,更让人觉得烦闷。
云重风疾。天地的颜色逐渐变得越发的暗淡起来。
也许是渤海城背靠大海的缘故,这里的天气与中原截然不同。若在中原地区,无论多么热的天气,阴了天,起了云,刮起疾风之后,人便会感觉到比之前凉爽上许多。
可是,这渤海如今乌云压城、疾风骤起之势,却丝毫的感觉不到一点的凉意。
大风混着尘土和热气,扑面而来。更让人觉得不舒服。
苏凌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又闷又热,那风中似乎还带着海水的腥味,黏湿至极。
苏凌抬头看了看天,苍穹之上,乌云翻滚,汹涌变幻。
苏凌明白,乌云和狂风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要下雨了啊”苏凌望着天空,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赵风雨点了点头道:“风雨交加多事之期啊诸位快随我来,赶在大雨之前到达,也免得淋一场雨去。”
众人牵马而行,脚步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幽巷深深,青石蜿蜒,茅屋落破。
走不多时,赵风雨停在一处茅屋前,抬手叩打门环,照旧是两短一长。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缓缓响起,须臾,门内有人沉声道:“门外何人”
赵风雨低声道:“率教,开门,我们回来了!”
话音方落,那茅屋的房门便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精壮汉子,手中倒提斩马长刀带着三分戒备映入苏凌的眼前。
恍惚之间,苏凌竟觉得这条大汉,似乎与黄奎甲颇有些神似。
只是黄奎甲比他更为壮实一些,个头也稍猛,这条汉子也比黄奎甲面色白上许多。
那老黄的肤色面如黑锅底,黑中透亮,亮中透明,放眼大晋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肤色的人。
吴率教眼见门前竟有这许多人,皆器宇不凡,手持兵刃。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挠头踟蹰,不知如何是好。
赵风雨朝他胸口来了一拳笑道:“你这夯货,又犯浑,天天跟我念叨苏凌,如今苏凌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傻了?还不快过去见过!”
吴率教这才点头,可是眼前六个,皆气宇轩昂,李七檀他自是见过,剩余四人,哪个是苏凌,他却还是搞不清楚的。
苏凌觉得这人憨厚的可爱,一时之间有想起老黄。
那个纯人,初次相见到现在,恍恍数年,往昔如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