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仓舒闻听这老者说根本没有什么棠岭客栈,只有一个废弃的棠岭驿,更是心惊,拉了苏凌惊道:“苏哥哥,这老伯所说鬼之模样,明明就是殷十娘和那个小六子!还有他说根本没有棠岭客栈,只有一家废弃的馆驿,我原本就觉得奇怪,棠岭本就是荒山野岭,哪里有什么来往的行人踪迹,为何会在荒山野岭之中开客栈难道真的是遇到了鬼不成?”
苏凌不置可否,依旧淡淡道:“仓舒不用疑神疑鬼,谁说客栈就不能开在荒僻之地了呢?我家原就是开客栈的,那地势三面是山一面是大河,我家也照样开了这许多年不是我觉得这老者八成满嘴胡诌,不要担心,若真就是是遇到鬼了,咱们不也出了棠岭了,有什么好怕的”
萧仓舒仍旧有些不放心道:“不行不行,遇鬼这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必须得好好问问清楚。”
萧仓舒说到这里,便要抬头再问那老者,可是却蓦地发现这老者背靠着那棵枯树,竟然睡着了,还微微的打了鼾声。
萧仓舒没有办法,只得摇头叹息。
苏凌笑道:“他都睡着了,咱们也走罢。”
两人这才收拾心情,翻身上马,朝着正北的方向继续赶路了。
只是苏凌和萧仓舒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不过刚刚走了片刻,那原本睡着的老者忽的睁开了眼睛。
两道诡异的光芒从眼中射出,那双眼睛再也没有了半分的浑浊。
他缓缓的从木扎站起身来,踱步到树后。
少顷,从那树后转出一个人,却是一个年轻人。
而那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再也不曾出现。
但见这个年轻人,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满是血丝,青眼圈,紫嘴唇,若不是他缓缓的踱着步子,怕就是个死人无疑。
最为明显的是,他的头上插着一株血红色的海棠花,海棠花盛放,开的竟有些诡异
苏凌和萧仓舒双马并行,萧仓舒还是担心他们是否真的遇上鬼了,一路之上忧心忡忡。
苏凌见状哈哈一笑道:“仓舒啊,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咱们就快到了渤海城了,你何必在意那些事情呢?”
萧仓舒摇头道:“苏哥哥啊这鬼神之说,虽然虚妄,可是,每每有这样的异事发生,便会有灾祸降临,咱们在棠岭所遭所遇,实在是有些太不寻常了,难道苏哥哥真的就不怕鬼么?”
苏凌哈哈大笑,神情似有所指,缓缓道:“这世间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若人人正大光明,鬼便无处可循了,若是人人叵测,那这世间遍地都是鬼了咱们只管赶路,尽快赶到渤海城中,做咱们的事情才最重要!”
萧仓舒也不是无胆之人,只是年纪小,初听有鬼之事,才颇为害怕,听苏凌这样一说,倒也坦然起来,笑道:“苏哥哥想的通透,倒是仓舒有些短浅了,咱们快些赶路要紧!”
“驾——”、“驾——”两人各甩马鞭,两匹黑马朝着正北方向疾驰而去。
渤海城,建城史比大晋的历史都长久,先朝时便是北方大城重镇。北依一望无际的大海,摄群荒蛮夷,南扼中土和蛮夷沟通的要道。
自古蛮夷若要染指中原,渤海城便是他们最难以攻破的第一座堡垒。
苍凉雄浑,恢弘而古朴的城墙,壮观而浩大的城门,高耸而巍峨的城楼,无不向世人展示着它古老而辉煌的历史。
城门之下,两列守城的士兵,气宇轩昂的分立两边,手中长矛尖枪,闪着凛冽的冷光。
城门处熙熙攘攘,进城的人和出城的人排了两条相反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一多,场面就乱,喧哗者有之,议论者有之,不断张望,一脸焦急之色者亦有之,男女老少,不一而足。
或许是沈济舟与萧元彻开战的缘故,城门虽人满为患,更有越聚越多的趋势,但是守城的士卒却仍旧一丝不苟的,盘查着每一位进城或出城的百姓。
苏凌和萧仓舒来到这渤海城时,已然距离了旧漳之日七日有余了。
两人远远的望见恢弘壮观的渤海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七天疾驰,途中虽有插曲,但好在还算顺利达到。
苏凌和萧仓舒离城门还有好远,便皆翻身下马。
苏凌见渤海城门排队的人一眼望不到头,实在太多,便道:“赶了这许久的路程,口渴的紧,咱们在城外找个地方歇歇脚,等人少些,咱们再进城去。”
萧仓舒点了点头,两人各自牵了马,在城外官道上闲庭信步的转悠起来。
走了不久,便见前方有个茶摊,用竹竿挑着幌子,下面摆了四五张方桌,每张方桌旁摆了四五条长凳,苏凌和萧仓舒便走了过来。
两人向摊主要了一壶茶,便找了个靠路边的桌子坐下,一边吃茶,一边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城外官道也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除了占大多数的渤海城本地人,还有各地的行商,时不时的便有大马车驮着货物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