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顾沉音扒在木桌边,满眼真挚盯着老头,若身后有条尾巴,此刻觉对是摇的欢快。
“谁派你来的?”
“我家长老。”顾沉音有些心焦,“长老被年蛟所伤,他们说长老只能坚持一个甲子,就会陨落。”
“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老头用竹筷敲了一下顾沉音的头,“告诉你吧,我救人都是要收诊费的,不收灵石法器,只收命。”
“什么意思?”顾沉音纳闷的摸着刚刚被敲的地方。
“以命换命,你死,你的长老生。”
顾沉音愣在原地,呆呆看着老头。
“傻了吧?”老头大发慈悲的指指门,“给你一个机会,赶快走,回去找你家长老算账去,怎么派你这么一个傻子来送命。”
顾沉音傻傻看着老人,有点不相信,“必须用命换?”
“废话!这是老子几百年来定下的规矩!”老人叼着一枝筷子,说话说的含含糊糊。
顾沉音出门靠着墙蹲了许久,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顾沉音还是觉得冷的慌。
第二天老人一瘸一拐的从门里出来,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顾沉音蹲在墙根,似是蹲了一晚上,睫毛上都是霜。
“你这呆娃子故意吓老子啊?”老人踢了踢一动不动的顾沉音,“冻傻了你?”
“前辈。”顾沉音开口都有点迟钝,缓缓转头,一双眼睛却是黑的发亮,“我换。”
“前辈。”白师兄的声音将顾沉音拉回现实,“您看长老此次可否能撑到回山?”
“说不准。”刳腹铃医似是叹了一声,“年蛟之毒难解,当年老子为他解毒时,他极力抗拒,一心求死不肯配合,老子只能先用龙血针封住此毒。这次遇到魔鳉,他又偏偏落了水,龙血针被吸走大半,年蛟之毒一下爆发,能撑到老子来,已是尽了力。”
“那可如何是好。”白师兄十分难过。
“不急。”刳腹铃医咳嗽一声,“当年老子既然收了诊金,就要负责到底,此次来海市,老子也是为了他这年蛟之毒而来。”
“您的意思是,长老还有一线生机?”
“自然。”刳腹铃医回应,“此次诊疗时,老子发觉他已经不再那么抗拒,除了看老子的眼神仇恨些,想活的欲-望还是有的。”
“此次海市出现一奇宝,名为蜃珠,这蜃珠和一般蜃珠不同,为含有远古龙族血脉的蜃结成,极其稀有,最克的就是蛟毒。
老子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把仙品的丹药都揣上了,但把握仍旧不大,到时候只能看缘分,实在不行,你们伪装海寇,去把蜃珠截下也行。”
“前辈,万万不可。”白师兄一下急了眼,“这败坏栖道山名声之举,弟子实在难为,再说玄墨长老品行如何您又不是不知,截来的东西,玄墨长老怕是死都不用。”
“矫情。”
顾沉音已经能想到老头子翻白眼的模样,“不懂你们这些人,要老子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顾沉音按耐住狂跳的心脏,缓缓后退,悄悄回忆玄墨在哪个房间。
听了这两人的话,顾沉音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玄墨,若玄墨真的是与叶寄秋合伙来骗自己,那为何等刳腹铃医来了,却又死活不配合?
顾沉音上了一层楼,小心辨认着房号,给长老住的都是甲字号,弟子乙号,这驻点新来的只有一位长老。
顾沉音摸摸鼻尖,在一房门前停下,小心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药味。
门上没有禁制,顾沉音一声不响的推开门,侧身进去,浓烈的苦味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险些没把顾沉音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