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果然不再说话。
楚南知道,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靠强权来压制,毕竟理论上来说,这只是手下人的勾心斗角,自己就算偏袒,也不能亲自下场去帮郭嘉,郭嘉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对自己感恩戴德。
跟聪明人处事,最好别自作多情,那些收买人心的套路,对普通人管用,对郭嘉这种聪明人来说没用。
端起水杯抿了口热水后,楚南看着王子服道:“你可继续按你的路子来,我这里不会处罚郭嘉,你若是真有本事逼走他,那便算他无能,以后这些小事莫要来烦我,跟本官勾心斗角的下场,你该清楚。”
“下官明白!”王子服心底一寒,连忙对楚南拱手作揖,躬身告退,他也没指望楚南帮自己,但他希望楚南不要亲自下场,只要楚南不以势压人,他就有办法以势压人,毕竟郭嘉现在只是个小吏而已。
当下命人将大量卷宗送去郭嘉那里,责令他三日内做完。
三日后,王子服亲自来要卷宗,但看着堆积如山的卷宗,连动都未曾动一下,王子服怒了,指着郭嘉道:“你这是何意?”
“子服不必动怒,嘉经历一年牢狱之灾,身体亏空,不良于行,实在是无能为力。”郭嘉伸了个懒腰将酒葫芦挂在腰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快带人把这里清一清,以后莫要再送来。”
王子服瞪眼:“你……”
想说什么,却被郭嘉打断:“还不明白?你虽有官身,而且官阶不低,但你并无对吏员的惩处之权,没了这个,你其实就没有任何权利,衙署吏员配合你,是因为令君而非你!搞清楚这些,再对人出手,你以为令君为何会放心让你身居此位?”
虽然只是三天,但已经足够郭嘉顺便了解清楚这户部衙署的权力架构了。
楚南给了执政权,但户部吏员的惩处权却留在楚南手中,没了这个,说句不好听的,下面任何一个吏员都有不鸟你的权利。
当然,现实里还有其他因素,比如王子服这些人本身的名望和人脉什么的,此外就是他虽不能直接惩处,但吏员们的表现却是由他来跟楚南沟通的,所以他能让普通吏员听话,但这些东西,对底层吏员来说或许是个问题,但对郭嘉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不说楚南给他撑腰,郭嘉这些年在许昌,结交往来的,也都是上层,你王子服根本威胁不到人家,手中又无惩处之权,怎么动?
还真就拿郭嘉这个吏员头子没办法,只能看着郭嘉干瞪眼。
“还有。”走到门口的郭嘉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王子服道:“子服啊,以后这种所谓……计策,就莫要用了,令君肯定一眼便看穿了,在我这里,也无甚作用。”
别说户部官员排挤,以前整个朝堂有多少人排挤他,你看他在意了吗?
王子服这一套,说白了就是属于官场上的小道,没了权势做背书,什么用都没有,属于最低级的手段,只能搞人心态,对付新入官场的愣头青还行,但对付郭嘉这种不太把脸皮当回事的,真没什么用。
“走啦!”郭嘉说完,转身,背对着王子服摆摆手,一步三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