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信,许昌物价这次事情会让楚南和陈宫意识到士族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不可或缺的特点。
想要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继续玩儿下去,与士族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有些东西,士族有,但寒门无,士族的根本,表面上的名气和看得到的财富只是两个面,真正的威力是建立在这两者之间的东西,可以说是底蕴,也可以说是福荫,总之想要成事,避开士族是不现实的。
当然,士族也不想两败俱伤,所以他们愿意接纳楚南这些新贵进来,但前提是……你得当狗!
“冬日将至,这天气却是越来越冷了,这个冬季会很难熬。”司徒府,赵温喝着温好的浊酒,欣赏着院落中万物凋零的那份苍茫与孤寂之感。
在他对面,孔融却是没什么心情喝酒,皱眉看着赵温道:“子柔兄,如今许昌满城饿殍,再这般下去,朝廷怕是危矣,不能再由他们胡来了!”
“入冬之前不解决这个问题,许昌会死很多人,这点所有人都知道,吕布自然也知道,文举不必担心。”司徒府中,赵温喝了口温酒,看着略显烦躁的孔融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操盘者,最多是旁观者,但这个结局他们大概能料到,士族的反扑开始了,有时候战争未必会有硝烟,反击也未必需要动刀兵。
“这楚子炎有些本事,不可大意,我们不如……”孔融想要推波助澜一把,眼下许昌这副鬼城一般的模样,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别坏了规矩。”赵温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孔融道:“那只会将刀柄递给他,顺其自然便好,楚子炎此人,有才识,亦有野心,他想破了士族千年来所立的局面,但哪有那般容易?年轻人心高气傲不奇怪,经此一事,他会有所收敛,你我旁观即可,切不可插手其间。”
这是楚南和整个士族阶层的较量,不需要谁来牵头,从楚南不知收敛的对付士族开始,这个结果已经开始酝酿了,直到如今,借着许昌物价之事终于第一次爆发出来。
“子柔兄,若那吕布开口,我等真的要出手?”孔融皱眉道,既然占据了主动,为何不趁胜追击,反而要跟吕布共掌朝堂?
“自然,平天下需马上武夫,但治天下却需我等来治,楚南年少气盛,陈宫自命清高,都是太过天真了些,但汉室国祚本就已经衰颓,若真让许昌在这冬季出现大量饿殍、冻死骨,后世说到你我,可能会被连同那吕布一起骂。”
“粗鄙武夫大概不会在意这些,但你我乃当世名士,可不能背此污名。”赵柔笑着点头道。
“唉,想到日后要与那粗鄙武夫共掌朝堂,便觉胸闷!”孔融冷哼一声道。
“来日方长,文举何必争一时之长短?再说这要平定天下,复兴汉室,也少不了他!妥协有时候是为夺取更多。”赵温紧了紧身上的锦袍,看着孔融笑道:“这秋末冬初,天气渐寒,你我在此温酒论天下,岂非美哉,何必去想这些烦心之事?”
“也是。”孔融点点头,举起觞中美酒一饮而尽,只是却无心如赵温这般品这其中滋味。
与赵温、孔融一般的,还有很多人,在许昌的各个角落看着这场变故,这物价之事看似小事,却是异常吕布势力与士族势力一次无声的交锋。
街道上,楚南和吕玲绮坐着马车缓缓前行,挑开窗帘,街道两旁不时能够看到面黄肌瘦的百姓双目中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