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但说无妨。”刘协点点头,微笑道。
“关于新法,我刑部已经做了进一步改良,请陛下过目!”说着,满宠自怀中取出一卷白绢,双手奉上。
刘协点头示意了一下,自有宦官上前,取过那白绢,回到刘协身边。
“念!”刘协闭上眼睛,澹然道。
新法自问世以来,一直是以清查耕田、重定税法为根本,不过并无详细书面文字记录。
满宠这些时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将新法完善,同时做成书卷,与汉律结合、成书,方便查阅以及执政时有据可依,有法可依。
随着宦官的大声颂读,新法的具体概念也第一次在大汉权力中心正式现世。
其实新法并不难懂,税制是以地收税,同时清查、丈量土地,将无主之田收归朝廷,不得私自占有。
按道理来说,这并未妨碍到士族,但根本问题就在这里,士族、豪强的很多耕地是没有地契的,比如百姓开垦出来的耕田,被士族、豪强联合官府以各种手段巧取豪夺而来,这种耕地,其实是没有地契的。
还有未经朝廷授权,私自占有和开垦的田地等等,而新税制,对已经习惯了几乎无税的士族而言,也很难接受,这代表他们每年都需要交出大量的赋税,尤其是如今正逢战乱,税赋高,按照如今的税率,他们每年交出的赋税是总收入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再抛开雇佣佃农的成本,还有一家的吃穿用度,最终留下来的,可能只有两三成。
这让拥有大量耕田的士族们如何愿意?
还有官田,百姓能以极低的租税租种官田,一年的收获,要比给大户人家当佃农多了太多,这无形中提升了雇佣佃农的成本,同时想要与过去一般隐匿人口也做不到了。
总之新税法如果彻底推行,对士族来说,不至于一蹶不振,但绝对能让他们生活档次降低好几个层次,这也是新税法推行,地方豪族、世家非暴力不合作的重要原因。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混账!”宦官尚未读完,大司农已经怒喝一声,戟指满宠道:“此乃祸国之法,断国之根基,尔出此恶法,意欲何为!?”
满宠皱眉看了一眼大司农那凌乱的胡须,上面还粘着菜渣,压下去帮他整理的冲动,不去看他,对着刘协一礼道:“陛下,此法已于徐州彻底贯彻,如今徐州每年上缴税赋,是兖豫二州的七倍,而徐州的税赋,是五税一,兖豫二州的税赋却是五税二,去岁甚至是二税一,如今徐州物阜民丰,百姓安居,家家有余粮,而兖豫二州之地,却是民不聊生,流民遍地。”
无需争辩什么,有时候事实出来的时候,那些所有花里胡哨的大道理就显得苍白无力。
“陛下,满宠此言,毫无根据,而且兖豫二州之地,连年遭灾,百姓民不聊生并非因赋税,而是天灾,满宠此言,乃是避实就虚,不可轻信!”宗正刘艾出列,沉声道。
群臣纷纷附和,同时朝堂上也开始吵杂起来,纷纷指责新政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