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孝当能感知到变化,死守此处,最终等待我等的,便是城破人望的绝路,将军为三军之帅,不该意气用事,可曾想过若拼到最后一刻,主公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荀攸没有反驳,他们确实还没有败,要守还是可以继续守,甚至能守一两月。
但守一两月有何意义?
曹丕、曹植、曹彰这些曹操子嗣又该如何安置?
真忍心让他们一起殉葬吗?
曹仁沉默了,有时候做属下的,可以发泄情绪,但作为主帅,却要统筹全局,不能意气用事。
“在下明白了。”曹仁叹了口气道:“先生之意,是趁我军势还未尽之际,早谋后路?”
荀攸点点头,目光眺望着战场上那一尊尊巨兽般的攻城器械,心中却是默默感叹,必须遏制吕布的发展,否则天下士亡于今朝!
战争还在继续,云梯已经搭在了女墙上,投石车的咆哮停止了,但敌军的箭阵却是颇为厉害,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如同流星般轰下来,打的城池上军阵晃动,徐州军顺着云梯向城池上冲来,战阵相融间,徐州军悍不畏死的尽头给了守军极大地压力,在一众将领的拼死奋战之下,终究被赶下去。
然而新一轮的冲锋再度开始,有的井欗被滚油引燃,迅速蔓延,井欗上的徐州军浑身包裹着火焰手舞足蹈的跳下来。
曹军将士一刀刺进敌军的胸膛,刀却被对方死死的攥住,人头被另一名扑上来的徐州军斩下,也有的被徐州军拖着掉进了护城河里,同归于尽。
战场的惨烈文字不足以虚数十之一二,生命在战阵融合的那一刻变的廉价,不管愿不愿意继续打下去,但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曹军没人敢携带,稍微的胆怯都可能丢掉性命。
“但就算要走,这些将士如何能退?”曹仁问道。
荀攸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作为一军主帅,有些东西,该自己想明白而不是问自己,或者曹仁也知道应该怎么办,但他不愿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
大军想走是走不掉的,必须有人留下来拖延敌军,给他们提供逃离时间,中原就这点不好,没有纵深之地,也没有险要可守,像现在这样两大势力相争,一旦失败,那就是一溃千里,连个让他们坚守并卷土重来的地方都没有。
曹仁怔怔的看着荀攸,良久一叹道:“留谁守城?”
守城者,必须是大将,寻常将领留下来没用,根本不足以稳定人心,所以留下来的人,必须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
但这种人,是曹军的核心。
“文则治军以严,素有军威。”荀攸突然悠悠的说了一句:“除将军之外,也只有文则将军可以胜任!”
曹仁闻言,面色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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