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向衙署借粮,用了两年时间,开荒不容易,两年下来,将身体都累垮了,才开出三十亩荒地,本以为以后就会过上好日子了,但接下来,衙署上门催债,兄弟二人两年开销。
刚刚开出三十亩地,还没来得及种粮,哪来的粮食给,最终兄弟二人磕头相求,终于换得县令怜悯,允了他们一年的时间。
兄弟二人不顾已经累垮的身体,开始耕作,终于在第二年得了收获,天可怜见,这年是个丰年,三十亩地第一年就收了近八千斤粮食。
还了衙署的五千斤,还有近三千斤,交上一千斤的税,剩下的不到两千斤,抛开种子,兄弟二人省着点儿吃,也能撑到明年。
只要到了第二年秋收,哪怕不是丰年,他们也能活的更滋润,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如此再过个几年,就能讨到女人,等养好了身子,以后有了儿子,就想办法再开些地,如此往复,过个几代,他们也就能过上如今他们羡慕的豪强生活了。
然而就在兄弟二人抱着对未来满心憧憬时,衙署的人来了,按照大汉律法,这开荒后第一年的税赋只收半成,但衙署却是按正常来守,八千斤粮,要收三千斤的税。
兄弟二人愤怒着想要理论,但没用,衙署不认这个规矩,他们想要告也没地方告去,但交了三千斤税,剩下的不到五千斤粮食也不够他们偿还衙署借他们的粮。
更何况,他们兄弟二人不能不吃饭吧?还有种子也得留一些吧?
兄弟二人苦苦哀求县令,想要县令给他们留一些,等到明年,他们就能还清所有欠下的粮食,哪怕交一些利息也行。
但这一次,县令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说什么也不让,最终,两兄弟因为粮食不到两百斤的差额,被押回了衙署,经受一顿毒打后,丢在牢里无人问津。
又过了几日,就当兄弟二人绝望之际,县令带来了一位大善人,就是这上蔡某位大族的某位子弟,他听说了二人的事情,心中怜悯,愿意帮他们一把,出万斤粮食给兄弟二人,但条件是要他们那三十亩地。
万斤粮食,不但可以还清他们的欠款,还有一大批粮食足够他们吃上两年。
但他们辛苦二年开垦出来的地,就不再属于他们了,两年的开垦生涯,已经累垮了他们的身体,此刻就算有了万斤粮食,他们也无力再去开垦一块儿地。
但若不答应,他们很可能死在牢里,最终,兄弟二人憋屈的选择了妥协。
事实上,谁也不傻,哪不知这是这些豪强家族和县令做的局?但那又如何?他们无力反抗,最终也只能拿着这些粮食,做回了佃农。
这并不是个例,而是所有豪强控制佃农的手段,佃农根本无力脱离地方豪强独自生存,只能为他们耕作赚取财富。
而这样的例子,只是一样,如何将佃户的子女变成他们的劳力,如何将佃户子女中漂亮的女子成为他们的玩物?
这里记录的东西,没有一条欺男霸女,真正在地方上欺男霸女的那些人,在这些大户眼中是上不得台面的,这里每一种做局手段都是让人不知不觉中陷进去,常人身在其中,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他们一点点榨干,最后乖乖的按照他们的意愿,如同傀儡般过着看不到明天的日子。
但就是这些没有任何血腥的内容,给裴元绍带来的压抑感却比什么欺男霸女强烈了十倍不止,凡人在这其中根本你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