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不想活了, 但当漫天剑光袭来时, 他才发觉自己还是很想活的, 哪怕生不如死地活着也是活。
诸葛青跪倒在地, 满面痛苦, 雨水与汗水齐齐流下, 地上的血水汇聚成一股股往地势更低处流淌, 他咬着牙关避免自己痛叫出声。
方才叶明冬是怎样死的,他看得很分明,这人大约是嫌叶明冬叫的太吵了。
雪无我对自己出手时的分寸依旧不甚满意,他只想削断诸葛青的手筋, 没想到还是削断了他的手掌。
“有伤药吗?”雪无我对脸色疼得变形的诸葛青道。
诸葛青艰难地点了点头。
雪无我搜走了他身上的伤药,同时摘了他的斗笠, 回身进了山洞, 他毫不避讳地将后背暴露给众人,但众人没有一个生出偷袭的心思来。
过了片刻,雪无我背着孟乐天出来了, 孟乐天的确受了伤, 脸色很白, 眼睛却依旧很亮,他头上还戴着诸葛青的斗笠,笑嘻嘻地看着诸葛青,语气柔和道:“诸葛青,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请这么多人来追杀我,我用头发丝也能猜到你必定受人指使,这面古镜能请得动你们这么多人,一定是件好宝贝,我会好好收藏的,谁想要就尽管来吧。”
诸葛青死死地盯着孟乐天,但他只盯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因为他一盯着孟乐天,雪无我就看向他。
雪无我一看他,诸葛青就立刻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雪无我背着孟乐天走了,之后赶的几天路一路风平浪静,无人追杀,乐天已和雪无我混得很熟了,他和雪无我聊得越多,就越觉得奇特,雪无我实在是很健谈,也许一开始他与乐天并不熟悉,话还少些,现在已完全暴露了话痨的本性,仿佛这辈子都没跟人说过话似的。
“这就是钟鸣山,你住在山里?”
雪无我背着乐天抬眼望去,山上的绿林密密麻麻几乎到遮天蔽日的程度,大鸟从林间扑簌簌地飞过,林子里有雾一般的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