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停住了脚步,面上因为腹中的绞痛已不觉流出了冷汗,他外表体肤对疼痛不怎么敏感,五脏六腑内里却是娇贵,当即捂向了肚子。
宫人没听到身后跟上的脚步声,回头见乐天弯腰捂着肚子, 忙上前道:“圣僧,你怎么了?”
“我……”乐天刚张口说了一个字, 直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哇哇狂吐, 似是要把心肺也一齐吐出来。
宫人花容失色,尖声叫了起来。
乐天吐了个天昏地暗,吐到最后头晕目眩两股战战,几乎站也站不住了,在宫人的惊呼声中往后仰倒,落在了听到尖叫声出来的郑元峰的怀里,乐天面白如纸,双眸含泪,嘴唇颤抖了几下,直接昏了过去。
郑元峰惊骇道:“怜奴!”忙将人一把抱起,对宫人大喝道:“传太医!”
太医来了之后稍作询问,便为难道:“回殿下,圣僧常年茹素,沾不得荤腥,故而有此症状。”
郑元峰坐在乐天榻前,面色沉沉道:“知道了,下去吧。”
软塌上的乐天还在昏迷之中,一向端正自持的脸孔在昏迷中因为身体的不适诚实地微微皱起,额头还在出汗,看上去竟有一丝可怜的味道。
宫人递上绞好的温帕,郑元峰拿了温帕替他擦汗,帕子拂过乐天细长的眉紧闭的眼,郑元峰的手顿住乐天的颊边,低声道:“怜奴,你到底让我如何是好。”
榻上的人微微一动,郑元峰立即缩回了手,乐天没有醒,只是眼角慢慢渗出了一滴泪。
郑元峰望着晶莹的泪珠从他柔软的腮边滑过,一直滑到浅色的唇边,他鬼迷心窍般地慢慢俯下身,待到清淡的莲花香气近在咫尺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倏然起身,他方才在干什么?
郑元峰望向手中已经凉了的帕子,又回首看了一眼榻上的乐天,心中翻江倒海,他刚刚差点就亲了乐天的脸……郑元峰恼怒地将手上的凉帕摔到地上,匆匆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