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尉迟离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预想中的情景没有发生,里面只有一沓未经装裱的画作,

柳罗衣上前一步蹲下身,将里面的画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一张一张翻看着。

她的手有些颤抖。

虽说尉迟离并不懂这些,却也被那些画作吸引了去,许是年头久了,纸张的边缘已经发了黄,但却丝毫不减其内容之惊艳,画中多为山水景物,可谓是栩栩如生。

偶尔有几张只用少量的水墨勾勒出的小景,也足以让人惊叹。

“公主,你瞧这里。”柳罗衣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底部的一小行字,“程家有女提笔画,枯地荒草也萋萋。”

“这是我爹的字。”柳罗衣看着尉迟离,声音都在颤抖,“这些画,是我娘画的。”

尉迟离闻言,急忙将箱子中其他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除去一些画之外,还有几封信。

“我们先回去再看,这里不安全。”尉迟离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将东西全部收进箱子中,然后重新将砖石铺好,压了个瓷实。

二人回去的路上都没怎么言语,柳罗衣是沉浸在发现她娘的遗物的震惊中,尉迟离是怕惊扰了她。

府中无人,辛然还没回来,尉迟蝶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唯有柳玟裳的屋子亮着灯,尉迟离便直接推开了他的门,将他吓了一跳。

“公主,阿姐,你们怎么来了?”柳玟裳捂着自己的身子,慌里慌张地往床上躲。

“在擦身啊。”尉迟离站定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不错,身材紧实,看来最近练功没懈怠。记住,你须得强壮了,才能保护你姐姐。”

柳玟裳拼命用被子盖住自己,欲哭无泪,听到夸奖是很开心,但能不能换个时候?

更何况,他倒是想保护姐姐,却也没机会啊。

柳罗衣皱眉咳嗽了一声,猛地戳了尉迟离一下。

尉迟离拍了拍脑门儿,差点忘了这里是古代,忙后退一步关上门,等柳玟裳穿戴整齐,这才重新走进去,将怀里沉重的箱子放到桌上。

“你们的娘亲,名叫程萋萋?”她开门见山道。

柳罗衣和柳玟裳皆点了点头。

能画出这般佳作,定是个才女,只是为何柳儒要在妻子去世后,将家中有关妻子的东西全部扔掉,却又将这些画藏在床底下,看那地砖的模样,应当是很长时间不曾见过天日。

尉迟离紧皱着眉头,翻看着手中的画,总觉得自己正在走近一个什么惊天秘密。

“你们还记得,她的模样吗?”尉迟离又问。

“我生下来没几天,我娘便去世了。”柳玟裳道。

柳罗衣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回答:“我当时也不过是个幼童,只记得娘和爹爹十分恩爱,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待长大后,爹爹也很少提起娘,却也未曾纳妾娶妻,只拿出过这个银镯,说待我出嫁那日,再交给我。”

尉迟离点了点头,将那些画细细看过,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心下一惊,动作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画像,是这些画中唯一的人物画。

那画像中的人,同柳罗衣极为相似,无论是眉眼,还是眉目间的神情气质。

若不是纸张已经泛了黄,定会认错成柳罗衣。

柳罗衣走到尉迟离身边,同样呆住了,她看着那画像中有着天人之姿的女子,身子一软,尉迟离连忙将画丢下,起身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她担忧道。

柳罗衣摇了摇头,她只是看见那画中之人后,心中猛然间十分悲怆。

“是我娘。”她语气颤抖。

尉迟离沉默着,将柳罗衣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去翻看那些个信件,里面多是些自言自语,像是柳儒和程萋萋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