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羡寻思着,这人到底明白什么了?
她侧过身,斜了越知水一眼,从那只被对方放在了花架上的雪貂抱了下来,语气嫌弃地说:“总之,得注意着点,如果拿不到首批受援的名额,我很怀疑她会做点什么。”
“那就等着看看。”越知水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风起云涌着,不是因为林霜,却是因为檀羡那嫌厌又小心叮嘱的模样。
这不就是嘴硬心软的典范么,就别扭嘛,她懂。
诊所里面,元航给梁蛰注射了退烧针,又从架子上找出了不少补充营养的药剂。
梁蛰不停地揉捏着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元航在给梁蛰打了针之后,又去拿了不少药,装进箱子就往车上搬,搬好之后又回到了诊所里。
檀羡本来是双手抱着貂的,抱久了觉得还挺沉,索性就一只手箍着,勒在臂弯里,就跟拎包一样。
林姜在车上坐着,以防忽然有人趁虚而入,他等了许久没等到人回来,把头探出窗外嚷了一句,“好了吗!”
檀羡在里边应了一句“快了。”
长椅上,梁蛰缓缓坐了起来,烧得有些想吐,他弯腰下还真吐了起来。
可惜这几天吃进去的东西不多,吐出来的几乎都是水。
哗啦一声,众人纷纷回头。
梁蛰吐得头晕脑胀的,双眼都快翻白了。
他左手手背上还扎着针,阿石站在旁边给他提着吊瓶。
梁蛰吐了一会,抬起扎针的手就想去擦嘴,元航见状连忙把他的手按着。
那呕吐物溅得到处都是,却没有人避开。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连溅了满地的脑浆都见过不少,这秽物还真的不算什么。
元航按住他的手,找来纸巾给他擦了嘴,一边又拧开矿泉水瓶喂给他。
梁蛰喝得很慢,在吐干净后舒服了不少,但仍是犯恶心,他微微摇头,用虚弱的声音说:“好了。”
元航这才把水放下,紧张地皱着眉。
檀羡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往窗外看着。
在剧烈的阳光下,被风刮起的沙在半空上盘旋着,好好一座城变得像是沙漠里的遗迹一样。
手环静悄悄的,仍旧没有动静,也不知道白小贝等人有没有找到救援军。
她趁着没事,开始检查手里的枪,还把刀拿出来磨了一会。
安静的小诊所里,那磨刀的声音桀桀桀地响着,像在人的神经上拉锯子。
阿石听见声音的时候立马转头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长得漂亮安静的小檀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块石头,正面无表情地磨着刀。
场面十分诡异。
就连越知水也半晌没回过神,越发觉得这种事不该是檀羡这样品学兼优的金丝雀该做的。
“你们怎么还没好,电台好一会没反应了,等下不会忽然来个大单子,名额一瞬间就没了吧。”林姜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